灼华跟着看起来慈眉善目,慈祥的神情有些不符合容颜年轻的姑姑,“小丫头,跟老身来吧。”她善意一笑,自顾自先走了起来。
“小丫头你能被我们天帝留在殿里当值真是福气啊,我们天帝是出了名的温良如玉。”飞华姑姑温柔地道,虽然她背对着灼华,但灼华很奇妙的甚至能想象她说这话时温融的笑。
灼华心里有些疑虑,她觉得琉墨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很坏的人,但是青彦是她最最喜欢的人,她一时有些搞不清该相信谁了。
飞华姑姑将灼华安排在了一间上等的房间,比灼华以前住的危楼要舒适不知多少倍,灼华以前盖得被子是整个天界最粗的,床也是又厚又硬木板,房间就更不必说,仙风一吹就吱呀高歌,内里除了一张床,就是四面墙。
而今的屋子虽然不见得有琉墨的寝殿华贵,却也是雅致精巧,房间的陈设摆放的恰到好处,一套小几小凳古色古香,在后面是书案,整齐的码着几本书册。
右侧是一个小里间,用珠串做的帘子隔开,说是隔开,其实就是个装饰,里面若隐若现的是张精致的小床,看起来被褥蓬蓬的,软和极了。
“小丫头,你以后就住着吧,告诉姑姑你叫什么?”飞华和善地问道。
虽然琉墨交代了飞华姑姑善待灼华,却没有交代灼华的来历,而天帝几乎不怎么同仙姑仙娥打交道,也就是飞花照顾他的起居说上几句话罢了。飞花自然而然地高看了灼华,尤其见她长得讨喜乖巧,不由心生喜爱。
“灼华。”灼华有些羞涩的笑了,小声地道,她也看得出这个姑姑对她的友善,突然觉得很亲近,就像……就像泥土大地般亲近的感觉。(额……泥土)
灼华土中生长,源自一颗种子,在她心目中的泥土就好像亲人一般,所以她有这样的感觉,大抵是非常喜欢眼前的飞华的。
“好,小灼华,姑姑就住在南面的大屋里,你四更天要起身,姑姑带你去见天帝好不好?”姑姑慈爱的拍了拍灼华的小手,心头更觉得这孩子亲近,讨人喜欢。
灼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她此时也无处可去,呆在天帝叔叔这里总好过露宿街头,等明日她会让天帝叔叔送她去朱雀宫的。
看着飞华姑姑的背影远去,灼华这才好奇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到纸啊笔啊什么的,不由有些惊喜,因为她在青彦的寝殿里也见过,如今见了竟觉得仿佛离青彦还是很近一般,心头酸酸甜甜的滋味说不清楚。
灼华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越看心里越难受,她逃走似的离开了桌案,进了内室,带着些许逃避地扑进床铺里,就睡过去了。
四更天的时候,灼华按时起了身,却不见飞华姑姑的身影,不是飞华睡过头了,而是青彦气势汹汹地闯进来闹事了。
谁都没有发现原本应该震怒的天帝见青彦闹得越凶,嘴角的笑意就越深,他要的就是青彦心动,要的就是灼华将自己的善带进青彦的心底,扫去黑暗,回归安宁。自然青彦越是看中灼华,这样的可能性就大上一分。
“小神参见天帝。”青彦直愣愣地站在那,一脸的傲气,丝毫没有一点谦卑或者谦恭的诚意。
如今青彦被青龙殿的天兵天将围了个团团转,脖颈上抵着至少十几种兵器,可是他毫无惧色,就这么空洞着双眸,对肌肤上的冰凉仿佛浑然未觉。
“哦?这不是青彦仙友?不知大驾光临本尊这里是来论道还是叙旧?”琉墨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挑衅,摆明了是问人家,你是想打架还是想找茬理论。
他说的是仙友,而不是师弟,是整个仙界最通用也最客气生疏的称谓,就如同青彦自称“小神”隔开了二人的距离。
果然青彦觉得屈辱,脸色异常的难看,但随即还是压制了些,“都不是,小神只是想带回殿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携罪私逃的罪仙。”青彦将这个“罪”字咬的特别重,琉墨看得出他有多生气。
不过琉墨才不会替灼华解释这个误会,有些时候恋人间必须历经些苦难,心意才得以想通,不仅人类、妖界如此,天界的神仙也是一个道理。所以有的神仙宁可永世修道,都不敢卷进情劫之中,只是不知怎的,就动了情,却也并不悔。
琉墨曾今也爱过一个凡间女子,陪了她几十年,自然心中早已洞明几分情事。
“哦,青彦仙友丢了人,怎么上本尊这里讨要?”琉墨还在这装蒜,他不知为何,看着自己这自暴自弃的师弟如今如此着急,心里就觉得莫名地快意和解气。
说到此处,青彦心中已经知道跟天帝继续费口舌他也定不会交出灼华,而天帝心里势必有数,因为他根本就见过灼华,所以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