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的意思很明确,他就是想在这种最需要团结的时期,让我们之间不要相互猜疑。他都能放弃这么宝贵的东西,金洪生的一个戒指还算得了什么。我们四个看着张叔手中的翡翠貔貅,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张叔,这也就是你出来说话了,算了,戒指我也不找了,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不过我告诫大伙儿,这个刘贵,最好别让他在这里呆着,要不然,哼……”
“要不然怎么样?”刘贵问道。
“你自己心里知道!”
“行!张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个坏人行了吧?我不在这里麻烦大伙儿了,我这就走!”说完,刘贵作势要下车。
韩东急忙拉住刘贵,说道:“刘老弟你等等,你看现在,外面下着大雪,没吃没喝的,再说我们又没说过真的是你偷的,我相信你!”
金洪生跺脚叫道:“韩东!”
“行了你别说话了!”韩东接着说道:“洪生,我希望你能替别人想想,刘贵这孩子挺可怜的,孤身一人,他要是自个走了的话,你说这不就是去送死了吗?当初邹哥是怎么救我们的?那可是一点儿私心都没有,要是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看金洪生这幅样子我心里直发笑,总觉得他吵架时的样子像足了泼妇。我笑着说道:“别这么说,当初我躲在车底下,也是你们来了才救了我。洪生啊,我们现在都要互相帮助,别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就弄得我们分崩离析,那都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不要相互猜疑好吗?听我一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不就是丢了个戒指吗?现在D城是座空城,那里除了活人什么都有,等有时间,咱们去那里再给你找一个,这不,韩林出去了一趟,还弄了条金项链儿回来嘛!”
“邹哥,你不用说了,金洪生就是看我不顺眼,我是生是死和你们没有关系,我走!”
“刘贵!”
刘贵头也不回,下了车离开了我们……
韩东说道:“金洪生!你怎么搞得,让我怎么说你?”
“哼,要我看啊,他还是心虚,不然为什么会走?走了还不好,咱们正好省了一份儿口粮。”
韩东急道:“废话,你这么挤兑他他还能不走?我看你的戒指真的不像是他偷的,他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就放弃咱们这唯一的存身之所吗?金洪生,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丢没丢戒指?是不是借着这个由头赶他走呢?”
金洪生霍地站起身来,正色道:“韩东,你说话可要负责任,我没事闲的啊我诬陷他?我看你们怎么老是不相信我而相信他呢?他可是外人啊,张叔你评评理,怎么?我就活该丢东西呗?我丢了东西就得自己认倒霉呗?”
张叔摆了摆手:“行啦行啦!韩东你赶紧去把刘贵找回来。洪生,我看你也是真丢东西了,你也别上火,现在这些身外之物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好好的团结在一起,争取度过这段最困难的时期。”
金洪生白了韩东一眼:“哼!你听听,张叔说得才是道理。”
韩东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了,我也不和你吵吵,我去找刘贵,把刘贵找回来,你们最好还是少接触为好,不过我告诉你洪生,等刘贵回来,你可不许再对他不依不饶的了!”
金洪生撇着嘴翘起二郎腿:“哼!到时候再说吧……”
张叔对我说道:“晓军,你也跟韩东一起去吧,外面这么危险,两个人相互照应一下。”
我答应了一声,也随着韩东走下了车。
外面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而天上的雪也没有变小的迹象,这期间刘贵真的是无处可去,我背上步枪两三步跟上韩东,平时我是枪不离身,走哪儿都带着,可韩东却没有带着自己的散弹枪。风雪中能见度很低,我们明明知道刘贵走出去不远,可却已经看不清了他的去向……
我们低头寻找着刘贵的脚印,可走出不远,脚印就被刚落下来的雪花掩埋得差不多了,若是想顺着脚印找可行不通,我们只有朝同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韩东问我:“邹哥?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道:“你说说,这么大的风雪,他能去哪儿?莫非他还会回家吗?”
“他家都被我和韩林放火烧成一片废墟了,回去也没用啊?我们喊喊吧?”
“喊?可别把丧尸给喊来!你说这个金洪生也是,平白无故的弄这么一出,还嫌咱们这里不够乱的,这小子就是没事闲的。”
“金洪生这小子啊,和正常人不一样,不过也算不得是个坏人,就是没事总爱咋咋呼呼的,不就是丢了个戒指吗,赶明儿有空,我给他找一个大一点儿的!”
我笑了笑:“是啊,呵呵,守着这么个空城,咱们可真是要啥有啥,不过得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没什么用。”
“邹哥,咱可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就是找一个戒指让他去了这块心病。唉……希望这小子能理解咱们这一番苦心。”
我点了点头,一路上我们冒着风雪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老远了,可还是没有看到刘贵的身影,前面就是一片小树林,这下子我和韩东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邹哥,刘贵这小子也真是太倔强,走得这么快,咱们可怎么找啊?”
我四处望去,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韩东,你看这情况,咱们俩最好离得近一点儿,可别连我们俩都走散了……”
韩东点了点头,我端着枪走在前面,韩东紧随其后。刚走进树林没多远,就听到前面有动静……
“韩东,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前面好像有人……”
“不对!我听着怎么像是丧尸?”
听韩东这么说我开始紧张起来,对韩东说道:“难不成刘贵遇上丧尸了?”
“嗯!肯定是!刘贵!刘贵!”韩东急忙叫着刘贵的名字。
风雪很大能见度很低,我们只有边喊着刘贵的名字,边加快脚步朝声音的方向走去。走出不远处我们眼前一亮,发现地上的脚印渐渐地显现出来了,可让我们更担心的是,地上的脚印很凌乱,而且四面八方都有,这很有可能是丧尸们的脚印,我们初步估摸了一下,丧尸的数量差不多有五、六个……
果然不如韩东所料,风雪中隐约间我们看到,前面有五个丧尸正围着一个人,被围着的这个人,不是刘贵是谁……
只见五个丧尸把刘贵围成一圈儿,刘贵拿着他的锄头,表情看似已近绝望,正紧张地望着这五个丧尸。
“刘贵!”我大声叫道。
刘贵此时一愣,急忙朝我们这边看过来,见到我和韩东,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对我们喊道:“邹哥、韩哥!快……快点救救我!”
韩东叫道:“你别紧张!我们马上就过来!”
韩东由于没有带着散弹枪,只有随身的那根电棍,他操起电棍首先来到一个丧尸的背后,这五个丧尸也发现了我们,其中三个调转方向,反倒朝我和韩东这边扑了过来。韩东用电棍捅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丧尸。可奇怪的是,那个丧尸只是被电得颤抖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倒地,我知道这电棍的威力,平时捅在丧尸身上,保证能将丧尸电倒,可这次怎么威力变得这么小。
我急忙瞄准丧尸的头开了一枪,那个丧尸应声倒地。我急忙问道:“韩东,你那个电棍怎么回事?”
韩东急道:“还能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没用,没电了呗!”说完,韩东急忙躲闪接着扑过来的两个丧尸,我又对着冲过来的其他两个丧尸分别开了两枪,由于距离很近,这两枪正中丧尸的头部。那边围堵着刘贵的两个丧尸由于离我们相对比较远,并没有朝我们跑来,这时候已经将刘贵扑倒,刘贵倒在地上拼命地挣扎,手中的锄头由于太长已经发挥不了作用,眼看着扑上来的两个丧尸就要咬到刘贵了,形势十分凶险。
韩东急忙冲上去,举起电棍用力地朝其中一个丧尸的头部打去,我也赶紧冲了上去,用枪托一下子也砸倒了另一个丧尸,此时刘贵从危急中解脱,急忙爬起身来,举起锄头朝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丧尸刨去。这一下势大力沉,那个丧尸的头被锄头砸出了一个透明窟窿,这边韩东捡起一块足球大的石头也朝另一个丧尸的头部砸去,一连砸了好几下,把丧尸的脸都砸烂了……
雪好像有点小了,刘贵扶着锄头站在一边喘着气,韩东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对刘贵说道:“刘兄弟,你看你,一个人出来多危险,要是没有我们来救你,估计你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刘贵低下了头,小声说道:“邹哥,你们又救了我一次,可我……我还是不想回去。”
韩东由于用力过猛,此时还没有调匀气息,他喘了一会儿说道:“我说刘老弟,你这小子怎么就这么犟呢?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下着大雪还有丧尸,你说就这么一走,这么大个山区就凭你自己一个人,你想想,你能走得出去吗?就算你能走出去,你说你还能去哪里?这不是找死吗?我和邹哥冒着这么大的雪出来找你,刚才还碰到了丧尸要吃你,赶紧的,跟我们回去。”
刘贵虽然没有说话,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我说道:“刘兄弟,刚刚我们和金洪生说好了,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你看我们几个都向着你,这么大的雪你一个人在外面就算不被丧尸袭击早晚也会被冻死饿死,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邹哥、韩哥,谢谢你们,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请你们绝对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偷金洪生的戒指!我对天发誓,真的没偷!”
韩东拍了拍刘贵的肩膀道:“嗯!我们相信你,别多说了,这里很不安全,咱们赶紧回去吧!”
我也挽着刘贵的胳膊,和韩东一起拽着刘贵就往回走,刘贵一看如此也不好再拒绝,只有和我们一起往回走。路上我问刘贵:“你离开我们要去哪里,还有路上是怎么遇到丧尸的?”
刘贵对我们说道:“本来一开始我是一气之下离开你们的,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孤身一人,心想能走多远就多远吧,我本来就是个苦命人,也不在乎自身安危。不过走了一会儿我想起来,我妈的骸骨还没有收拾,我想回趟家把她好好安葬了,然后再为她守几天孝,这样我当儿子的责任也算是尽了,以后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了。于是我就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是刚进这个树林不久就碰上了这群丧尸,我虽然手里有锄头,可丧尸那么多我根本打不过他们,只有跑了,还好关键时刻你们赶到了。”
韩东说道:“你看你,多危险!真是没想到你这小子脾气这么犟,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一意孤行,往后可不许这样了,你得为你自己的安全着想,我们都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可不能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韩哥,我没有开玩笑,我只是总觉得我自己是个外人,这样寄人篱下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说道:“什么寄人篱下,呵呵,好像我们都欺负你一个人来着,你看看金洪生那副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我看他本身就不正常,这人脾气也不正常,不过也算不得是个坏人,以后你们多多接触接触就好了,你看我们,还有张叔田嫂他们,像是欺负人的人吗?”
听我这么说,刘贵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摇着头说道:“不像不像!你们都是好人,我是可以和金洪生好好相处啦,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韩东说道:“他算个啥?成天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儿,咱们还看不上他呢,你们没看见过吗?我上次看见他小便,你知道是啥姿势吗?”
“啥姿势啊?”听韩东这么问,还没等刘贵说话我先问道。
韩东想起那场景就大笑起来:“邹哥,这小子上次小便,居然坐在马桶上,他平时在野外上厕所都是蹲着的,哈哈哈!我还以为他是个太监,这么个玩意儿,邹哥你说,哪个老爷们儿是蹲着撒尿的?”
听韩东这么说我们都笑了,我大笑道:“那你没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太监?下面那玩意儿到底有没有啊?”
“去!我变态啊,偷看他那地方,不过要我看啊,就算那东西长在他身上,也只能有一种功能,就是尿尿,不过……他的屁眼儿恐怕不只是一种功能吧……瞧他那德行,标准的‘小受’!”
“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刘贵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雪此时已经小了,天气也开始渐渐变得更冷,我们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回到了翠云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