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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阵法师 057 故乡的羁绊

心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能不能为自己炼制一只义肢?

舒克之所以会冒出这个想要制作义肢的念头,一来是因为感觉一只手实在不方便,二来也要追溯到在猿魔岛上救慕容飞雪时,他还顺到过一页纸片,那上面记载着一种简单的傀儡机关人的制作方法,当时舒克还很惊异于,竟然在这异域之地发现了炼金术中的一种传说级别的分支——机械炼金术。

舒克从边上拉来一把椅子坐下,身子靠着椅背,双脚翘在桌子的边缘上,伸手入怀,将那页纸片取了出来,凑着灯光细细地看了起来,边看心中边在寻思着怎么样才能从这具简单粗糙的傀儡木人中找到灵感。

看了片刻后,舒克闭上眼睛沉思起来,边努力回忆自己当初看到的关于机械炼金术的一些记载,很快,他的心中一个方案渐渐地形成。

为了怕心中所想的假臂义肢的设计方案过会儿会给忘记了,并为了能够更好地设计和修改这个方案,舒克决定将它画出来。

可惜想要画图纸的时候,舒克无奈地发现身边竟然没有趁手的工具,于是,他不得不打开了房门,去找店中的小二索要纸笔和尺子。此时已经过了午夜时分,店中的客人都已睡下,就连在前堂中值夜的小二,此时也正趴在帐台上呼呼地睡得正美着呢。

舒克可不管他愿不愿意,几下子就把这可怜的小子给推醒了过来,那小二刚做着美梦,给人叫醒过来,正欲出声叱骂,没曾想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块白乎乎的东西在自己眼前晃悠,定睛一看,却是一块银子,这刚吐到嘴边的骂人的话,一下子就给他咽了下去,只听一个声音道:“我要纸笔和尺子,你只要给我找来,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那小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这才瞧见了银子后面的人影,却原来是白天曾经打赏过自己的那位年轻客商,此人可是在他心目中“本店最豪爽的投宿贵客榜”中位列前茅的豪客。

见是此人,小二心中也是一喜,听他索要纸笔和尺子,那是最容易搞到的东西,于是连声应是,转头去柜中摸索,很快就取来了一本记账用的空账本和笔墨砚台,道:“爷,我们店中没有好的纸,也不知道这记账用的纸本能不能用?要是不能用的话,小的再给你想办法。另外,您老要的尺子,小的此处可是没有,城中只有量衣铺才会有尺子……”

舒克翻看了一下,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心中暗道:“这纸倒是没问题,可这软趴趴的东西也是笔吗?怎么好像是用毛做的,头还这么大,这要是用来划线还不得累死……另外连尺子也没有,不过尺子好解决,找块直一点的木板就行,这笔可就让人头疼了……”

舒克孤陋寡闻,当然不知道这大头上扎着一堆毛的笔,是这片异域大陆上的文人豪客用来书写字画的毛笔,他可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那小二也是个机灵鬼,一见舒克皱了眉头,当即谄笑地问道:“爷,您看我糊涂的!我看爷您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的,当然是喜爱书画之人,想来深夜之时突发灵感,想要写诗画画什么的吧?那这账本确实不能用了,恩……要不,小的这就去一趟附近的墨宝轩,为爷买一套最好的宣纸过来?只是,您老也知道的,宣纸的价格可是有些贵的……那个……”

舒克被他说乐了,这小二恐怕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竟然想象力丰富到,以为自己半夜三更吃饱了撑的要写字?虽然说自己要画画还有点靠谱,可这笔可不能用来画那么精巧的东西。于是笑道:

“兄弟,我是要画点东西,但却不是你所想的。这纸本也凑合着能用了,只是这笔我可用不了,我想要硬一点细一点的笔,不知道你能不能搞来?”

小二吃惊于自己的想象竟然不准,他可是一直自诩能够看破客商的一切需求的,听到舒克想要硬而细的笔,一时倒想不起来有这种笔。

舒克跟他比划了半天,这小二才有点印象,忽然想到一件事物,于是跑到柜台中一阵翻寻,找来一支黑糊糊的细长条笔状物,放在舒克面前道:

“爷,您看这东西合不合用?这是从遥远的印竺帝国来的客商随身带着的东西,当时我还问过他们,他们说这是一种笔,叫做什么‘炭笔’的,后来这些印竺客商走后,我在他们的房间里打扫时,找到了这么一支。”

我试过的,这东西还真的能写字,只是那字迹看不得,远没有墨迹的韵味。连我这样的粗使下人都入不了眼,爷怎么会想要这种东西的?而且写了几次后,头部已经快磨光了,我看就算您想要用,也写不了几个字了……

舒克听他说到“炭笔”两字时,心中已经有些异样的想法了。当他从小二的手中接过那支“炭笔”,放在眼前一看,果然和自己出生的那个国度中所使用的“铅笔”相差仿佛。

这种炭笔的发明历史,据说也可以追溯到魔法文明时期,当时的魔法师嫌使用墨水的鹅毛笔携带不便,而且经常碰翻了墨水搞得魔法笔记上一团糟,因此有些精通炼金术的魔法师,开始研究起能够携带方便又不用担心掉墨水的记事笔。

于是,这“炭笔”就应运而生了,这是炼金魔法师们从炭石能够在白墙上写字中得来的启发。他们将炭石经过炼制提炼,炼成一根根细长的小棍,因为这些炭棍非常脆弱,容易折断,因此又在炭棍的外面包上铁片,用以保护里面的炭芯。后来,炼金魔法师们发觉铁片包裹也很不方便,就改用木头包裹炭芯,将木材加工成一小根一小根的小棍,然后切开,在中心处挖出一个半凹的圆孔,然后将炭芯放入,最后将两片木棍合在一起用特制的胶水一粘合就做成一支“炭笔”了。

这制作“炭笔”的过程,听起来好像一步接着一步的,非常麻烦艰难的样子,其实,在会刻画炼金阵的魔法师的眼中,这一过程再简单不过,制作一支“炭笔”的功夫,根本就不值一提。

后来魔法文明没落后,这“炭笔”因为其实用性,反而没有像很多魔法文明的产物那般的消逝,而是被继续地沿用至今,并且发展出了一种手工的制笔业,虽然不能和魔法师使用炼金阵来炼制“炭笔”相比,但也不是什么难以制造的东西。

因此,在舒克出生的那个地方,这“炭笔”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看着手中这支“炭笔”,顿时让舒克心中已经有些模糊的对于家乡的那份乡愁给激发了出来。

惊奇之余,舒克也是感觉非常有意思。别的也就算了,只是让舒克感到吃惊的是,竟然在这异域之地,还能找到这种与自己出生地基本相同的东西,听说这印竺帝国在这片大陆遥远的西南方,也许还真的能够从那里找到一些家乡的蛛丝马迹呢。

不过他也只感慨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过来,毕竟他在故乡之地也没有什么牵挂,对于舒克来说,能不能回去都是一个样。再说了,舒克觉得自己呆在这片异域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这一年多来自己也是奇遇连连,而且修炼出了一身本领(当然高不高明,那得另说),比起以前的生活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现在想的并不是要怎么回去,而是要怎么在这片异域之地好好地活下去,而且要活得精彩!

看着手中的这支“炭笔”,舒克发觉它的做工要远比自己以前用过的来得粗糙的多,而且个头也大得多。舒克以前用过的“炭笔”只有小指头那么粗,炭芯更是细的很,写出来的字细小,就是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都能写好多字,而这支印竺帝国传来的“炭笔”却有拇指般粗细,炭芯不光成分低劣,而且也粗的可以,即便是销尖了头,写一个字也要好大个。

这时也没得地方去找另外一支合用的笔了,这支笔也就凑合着用了,舒克心中暗笑这小二不知道这炭笔的笔头磨光了之后,可以用刀子削去头部外围包着的那层木料,就能将里面的炭芯露出来继续书写。

他有心卖弄,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匕首,将那炭笔的头部多余的木料削去,并将露出来的炭芯稍微削得尖了一点,这才起笔在空白账本的纸页上书写。

这一写果然感觉炭芯的头部接触纸张时有些艰涩,就仿佛炭芯中有什么尖锐的杂质在刮着纸,使得书写的过程让人感觉不是很流畅。

站在边上的小二看着舒克取刀削笔,然后在纸上书写,显得一气呵成,无比熟练,心中也是很惊异的,对舒克更是生出一股难以言表的敬佩之心,之后舒克要转身回房时,让他接过赏钱,他都不愿意收,只是舒克硬塞,他才不得不收下,对“神人舒克”又是一顿恭维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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