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干壁也是猪油蒙了心,才有如此一劫,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即便是战不过,还是有逃跑的余力的。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当他再一次进入那片充斥着虚空剑芒的杀阵后,原本并不能对自己形成伤害的阵中剑芒剑气,竟然好像刚刚吃过补药一般地生猛起来。
真干壁只是抵挡了不久,体内真元便已耗尽,他原本就在舒克弹散其“元剑合璧”的剑芒后,受了不小的内伤,此时哪里还支持得住。
一待体内真元耗尽,护身的剑元和剑气无有为继,纷纷瓦解消散,他就如同没了乌龟壳的乌龟,不消一会儿的功夫,真干壁就被众多剑芒剑气击中,最终落了个全身筋脉尽断的下场。
要不是他依靠本命真元拼命抵抗,护住了身上心脑丹田之重地,免受剑气侵袭,这样才算保存下来性命,但受如此重伤,想要活下来恐怕比死都要难得多得多了。
真干壁本来已是因为流血过多,晕死了过去,这下被白毛猿怪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幽幽然竟而醒转了过来。当他看到了立在眼前的舒克时,眼神中不由自主露出复杂的神色,其中既有仇恨,又有惧怕,更多的却是哀求。
只听真干壁嘶嘶哎哎地说道:“放……放过我吧,我不想死……求……求你了!”
舒克见他那原本白皙漂亮的脸蛋已经满布灰尘,眼耳口鼻中更是隐有血迹,知他已是身受重伤,这时的真干壁与刚上岛之时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想想这个霉星高照的可怜蛋,之所以会落到现在的下场,和自己也是有主要的关系,舒克心中不由起了一些兔死狐悲的异样心情,使得舒克心中一阵烦乱,他不禁狠狠地摇了摇头,嘿嘿冷笑了两声,来到真干壁身前,狠狠地用脚在他的腰眼上踢了一下,唾了口唾沫,道:“你这蠢东西,到现在了才想到要求饶了?早干嘛去了?我呸!老子我不对你痛打落水狗,已经是你几辈子修来的造化了,还想那美事呢!?”
真干壁见告软不成,反而只能受辱,气得又是喷出一口血来,索性心一横,挺了挺身子,咬牙骂道:“臭贼!你……你不要得意!我、我是卑弥国四大天王之一的真、真干家族之人,真干家、家主是我、我的亲叔叔,你杀了我,绝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你会死得比我更惨!”
舒克不屑地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骨气呢,原来还是学那只会乱吠的野狗,没本事就会夹着尾巴乱叫唤!你们真干家很厉害吗?你叔叔很厉害吗?喔唷,我好怕怕呦,我真的好怕怕呦……我呸!就是你那狗叔叔来了,我也像拍苍蝇一样,看我不拍死了他!”
“你!你!你会后悔的!你敢冒犯我,侮辱我们真干家,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真干壁突然之间像是完全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地想要站起身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真的让他站了起来,他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盯着舒克,双手前伸就要扑过来叉舒克的脖子。
舒克也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就躲,真干壁毕竟身受重伤,又哪里能够追得上,情急之下,他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只见一股黑色的血剑喷洒到了舒克的后背上,真干壁见自己的血喷到了对方身上,像是心满意足般地哈哈狂笑起来,最终因为真力不继,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两脚一挺,就此呜呼哀哉了。
舒克被对方喷了一背心的血,只觉得顿时有一股腥臭无比的气息将自己笼罩住了,直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他喵的,死了就死了吧,还要喷人家一身的狗血,真是晦气!”
舒克边将身上破旧的外套脱下,然后用并没有被血溅到的部分,把后脖颈上沾上的热乎乎的血迹擦拭掉,最后将揉成一团的旧外套往边上丢得远远的。
可即使是这样,那股浓郁的血腥气,还是萦绕不散,闻着让舒克非常的不舒服。除此之外,那被真干壁鲜血溅洒到的后脖颈皮肤上,隐隐地开始有些麻痒起来,伴随着一种难以言状的闷闷地烧灼痛感,就仿佛被烧红的铁块烫到了一般。舒克心中一动,暗道莫不然这死小白脸的血有毒?想到这里,舒克连忙内视运气,想要将“毒素”从体内排出去。
“小兄,这是‘血咒’,很是厉害!你这样是破解不了的,反而会让血咒越缠越深!”
舒克一听,吓了一跳,当即停止运气,只觉得那种不适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又厉害了几分,他不由狠狠地又踢了真干壁尸体一脚,道:“老大,你可不要吓我,什么什么‘血咒’、‘肉咒’的?他喵的,这死鬼临死了还不安分,喷人一身血,早说了不吉利的了,操!”
白毛猿怪摇了摇头,来到舒克边上,将一只巨掌按在了舒克背后,边运起真元,边道:“切不可妄动!我来助你驱散这‘血咒’。”
舒克顿时觉得一股炽烈滚烫的感觉从自己肩胛骨的位置,慢慢地向四周扩散开来,此时直烧灼得舒克疼痛难忍,但这种疼的感觉,却是干脆爽利的,并不像之前感觉到的闷闷的隐痛。
这样的过程,一直持续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白毛猿怪这才运功完毕,将巨掌收了回来。舒克此时虽然还是感觉到后脖颈附近,还是有些隐隐的发胀,但已经没有了炙痛的感觉。
“小兄,这‘血咒’乃是方外一种恶毒的咒术,以自身鲜血为引,对人施下诅咒。特别以濒死之人强烈的怨恨戾气融入血中,最为恶毒厉害!这血咒在身,不但会使得受术者从此气血不畅,修为大跌,更会借由咒力,在受术者全身肌肤上扩散,到时全身如千百万只毒蚁啃咬,疼痛麻痒不可自制!直欲使人用手去抓,可纵使抓烂全身肌肤,也只会愈演愈烈,却不得便死,总要受尽九九八十一天的煎熬,方才全身溃烂而死,是一种非常歹毒的咒术!”
舒克听得眼睛一跳,心中犹有余悸,不禁问道:“老大,你可不要吓我啊,我胆子可小着呢。你刚才运气帮我驱毒,我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白毛猿怪点点头,看了一眼真干壁的尸体,沉声道:“小兄你的运势不错,此人的修为按照人界修炼剑道的剑士的等级,只是一名六元的剑圣而已,他施展的‘血咒’虽然歹毒凶猛,但还不放在我心上。可要是此人有剑修以上的修为,那么即便我尽全力驱毒,恐怕也很难驱散干净,且要花费莫大的力气、时日和折损相当的真元方能见效。但这‘血咒’不同其他,即使你体内只留存下些微一点,异日也会复发而出,到时候却是更为的棘手,严重的话,非神仙也不可救了。”
舒克听得倒吸一口凉气,道:“乖乖个喵的,那这‘血咒’不是厉害得没了谱了吗?随便看到一个不顺眼的,就上去下个咒,还不得让人欲死不能,欲活无门了吗?”
白毛猿怪摇头呵呵笑道:“小兄也不必杞人忧天,试想如此歹毒的咒术,岂是那般容易就能施展得了的?这施展‘血咒’之人,必会被咒术反噬,自身也要受不小的伤害,是为损人不利己的断户之招,只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才会施展。”
“原来如此。不过这小白脸还真够狠毒的!竟敢用这么恶毒的招对付我,哼!就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你了!”
白毛猿怪不再言语,又是伸出巨掌,临空向真干壁尸身上一抓,顿时数道光彩从尸身上飞了出来,落到了白毛猿怪的掌中。
“小兄,此人身上倒是有些不错的东西,现在其既然已经身亡,其遗留下来的物品,能够用就不要浪费掉了。”说着白毛猿怪将一团东西塞到了舒克的手心,道:
“此乃海中一种奇兽的筋,经过秘法浸泡提炼而成,极其坚韧,并有惊人的延展能力。如果你将自身的真元注入这兽筋之中,可以使其融入四周环境中,非大神通者不可辨识出。这也是这卑弥人驭剑飞袭,杀人于数十步之外的根本依持。”
舒克只见手中之物,就如同一团淡银色的细线,他将其一头咬在口中,而用手抓着另一头一扯,果然坚韧却又富有弹性,听白毛老大将这东西说得怎么怎么好,舒克现在也体会不到,索性就收了起来。
“这兽筋如何使用,就有待你自己慢慢研究吧。另外此人所佩戴的四柄佩剑,倒也是不错之物。可惜这些都是卑弥族特有的青牙灵剑,如若你要是佩戴着,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舒克不以为意地道:“老大不用担心,我也不会用剑,不带就不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