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商铺兜下来,虽然打听到了淘宝斋和东珠拍卖行的位置,舒克倒不急着去了,因为附近这些小商铺的东西就够人瞧花眼的了。
这些商铺大多数都是海洲各族之人开设的,鲜有中土大陆上来的客商开设的店铺,也不知道是自己兜得地方太少没有兜到家呢,还是因为中土客商在这东珠岛上本就很少有开店的。
这海洲之中,除了卑弥、阿尔泰、暹罗、博尔族这四大族之外,还分布着为数众多的少数名族,这些海洲名族之人和自己也好,中土的汉人相较起来,在形貌上应该是属于同一个源头的,只是海洲之人大多肤色比较黑一些,当然其中也有例外,那卑弥族的小白脸的肤色不仅很白,而且白得有些过头,让舒克至今印象深刻。
这附近的店铺,绝大多数都是些海洲中的少数名族开设的,这些异族之人倒也深谙生意之道,对顾客的态度可谓是极为恭敬而客气。即使舒克只是随便看看,也不买什么,还是会受到店主的热情接待,有几次热情地,都搞得舒克有些不好意思,仿佛自己要是不买点什么的话就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亏心事一般。
当然有热情的店主,就会有态度冷淡甚至傲慢地爱理不理的家伙,舒克现在兜着的这家店就是如此。
这家店的招牌上倒是龙飞凤舞般地写着“吉百轩”三个大大的草字,店铺的门口左右各站着一名双手环胸而抱的灰衣汉子,这两名灰衣汉子身材五短三粗,个子只有不到舒克的鼻子,但体型却是异常的魁梧,身体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都是鼓鼓的肌肉,眼神冷狠,就如同想要择人而噬的凶兽的眼睛一般。
也不知道这家店铺的主人是怎么想的,放两尊这样的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杵在门口,即使有客人想要来光顾,大约也会被吓跑掉的,这哪里像是迎客之人,分明是打手恶棍之流了。
舒克刚想迈进店去,这两尊凶神果然怒目向自己看来,舒克可不是普通人,当然不会被他们吓到,并且这货一直以来都是奉行“打倒一切装逼之人”的信条,他也看出这两条看门狗也就“毛色鲜亮,貌似咬起人来会很厉害”,其实内里的修为却并不高,自己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他们大吃苦头。
“奶奶个腿的!竟然敢在老子面前装逼!操了!不给你们些教训,你们就不知道爷这名字是出自什么典故的了!”
舒克心中暗骂,边转着坏念头,脸上却是一副无可挑剔的,简直可以载入教科书中的恭维神色,边低头哈腰地向这两个恶汉致礼,左手轻轻地一抖之际,手中就多了两件事物,一件是自己得自戈天仇的那条怪异的海兽兽筋,而另一件却是一块小石块,也就是舒克用来发射“斗气弹”的那种随处都能找到的小石块。
舒克这一年来,早已经习惯了单手去做事情,那左手整个练习地灵巧无比,比那些高明的魔术师的手都要灵活得多。
此时他只在一瞬间就利用手指,将兽筋的一端把石块绑住了,也没见他怎么动,那绑着石块的兽筋便动了起来,“嗖”地一下窜到了一名恶汉的身后,随着一股巧劲,那飞出的石块在兽筋的牵引下,竟然绕到那人的后脑勺外,下一秒就狠狠地砸了一下,直砸得那恶汉脑子一阵发懵,过了一会儿一股疼痛感袭了上来,痛得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嗷嗷直叫。
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只看得另一名恶汉瞠目结舌,还在他想要开口询问,搞清楚同伴发生了什么状况之时,一股巨力狠狠地砸在了自己尾椎骨上,当时就砸得他直不起身来,两个都在地上疼得打滚,只能由着舒克装出一脸惊异的表情,走入了店铺之中。
店铺中的空间并不是很大,除了几个货柜和账房台外,里间靠墙处还放了一个四方桌,此时正有四个人围着方桌,桌上摆着酒席,正吃喝得高兴呢。
舒克走进店铺后,四人中一个方脸大耳的中年胖子,抬起头来看了舒克一眼,又继续转回目光饮酒聊天,其他三人连看都没向舒克看上一眼,就当他是不存在的空气一般。
见没人搭理自己,舒克原也准备在货架上看上几眼后就走的,没想到一句话传入耳中,将舒克往回走的脚步生生地拉了回来。
只听四人中一人突然说了一句:“三爷,这次真干壁那小子突然下了遣调令,调了二十艘船和一个千人队的虾夷蛮奴,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舒克突然在远离猿魔岛月余航程外的这东珠岛上,突然之间听到了被自己阴死的那个小白脸的名字,其心中的震惊真是难以用言语言表。
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特别,于是假意随意地在货架上翻看货物,边侧耳留意着那一桌上之人的谈话。
这些人说的是一种发音很古怪的语言,当是一种只有他们才明白的方言,舒克曾经从白毛猿怪戈天仇手中得到过一枚兽语丹,没想到服食后,不但能够听懂兽类的语言,竟而连人类中不同的方言俚语,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四人只当舒克是听不懂自己说些什么的,因此说话声音并不低,很是肆无忌惮地自顾自地聊着天。
舒克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着,果然又一人说道:“八郎,你知道我们三爷和真干壁不对付,这时提起他来,不是扫了三爷的酒兴!三爷,八郎这小子,真是一点也没眼力界,应该好好地罚罚他!”
另一人也在边上起哄,那叫八郎的只得连连道歉,这时听那三爷说道:“哎,想到这小子,我就一肚子的气!他奶奶的!这个婊子生的杂种,身上一大半都是跟他那个汉族血统的贱人老娘一样,流着中土汉人的肮脏臭血,你们瞧他生得那个样子,有哪一点像我们卑弥人的?和他那贱人老娘一样,也是贱得要命了,只会拍父亲和大哥的马屁,也不知道父亲大人和大哥哪根筋搭住了,竟然这么信任这条白眼狼,让他当了我们真干家的家老之一。我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也才混到一个管事家将的职位,更是被丢到了这鸟不拉屎的东珠岛来经营这个狗屁的商会,他娘的!”
一人又道:“三爷,这真干壁既然只是一个卑微的混血儿,怎么就能在家族中爬到如此高位呢?要知道我们卑弥人,最是讲究血统血脉的,混血的杂种也能处在这样的高位上,真是对像三爷这样的家族真正的血脉子弟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了!”
“就是,就是!我们三爷哪一点比不上这小白脸了,这贱胚子除了一张脸白了点之外,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吧?血脉又不纯正,论修为也才六元,三爷几年前就已经是六元剑圣了,他拍屁股追恐怕也追不上三爷!”
那三爷深深地吐了口气,像是要将心中积郁已久的怨气都释放出来,可惜显然没能做到,只听他话音古怪地说道:“你们三位虽然跟着我也有一段时日了,但可能对我们真干家的事情还是了解得不够多。你们也不是外人,说给你们听也没什么,你们可是要听?”
三人齐声应道:“想听,想听,三爷你请说!”
那三爷顿了顿,稍微压低了一些声线,这才说道:“你们可知道我们真干家现任族长大人,也就是我的父亲,他有什么嗜好吗?”
见三人连道不知道,三爷满意地继续说道:“我的这位父亲大人,年轻的时候,曾经为了一个戏伶小白脸,和我卑弥族的另一大家族飞鸟族的族长的嫡子大打出手,当时曾经轰动一时,两家因此到现在关系都很是紧张。当年是为了一个小白脸戏子,现在这真干壁也是一副标标准准的小白脸摸样,你们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三人惊异地低呼道:“难道老太爷他……”
“是的,正如你们所想到的,我那父亲大人喜好男风,真干壁这小白脸将屁股贴了过去,不是正好投其所好吗?和这么一个卖屁股的小白脸相争,我又如何争得过,何况我又不是大夫人所生,这厮又不知道怎么的,除了讨得了父亲大人的欢心之外,还很是受我大哥的赏识,二哥以及几位兄弟都争不过这厮,我去争也实在是白费力气。这事毕竟不是很光彩,各位就不要到外面说去了,不然让我那老爹听到一点风声,可就是好大一场大祸……”
“三爷,咱们也不提这些了,现在您老被委派在这东珠岛上管理商会事宜,也算是一件美差,又是山高皇帝远,您在此地才是真正的大拿,只要能够做出点成绩,还怕不被老太爷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