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七年,太子允礽因为私自组成以索额图为首的太子营党,试图建立自己的政权,此事被八阿哥告发,康熙龙须大怒,愤怒之下,将太子废黜。
雍亲王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张牙舞爪的姿态,栩栩如生。
府内正厅,胤禛坐在太师椅上,手上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茶杯盖碰击的玻璃声在空旷的大厅,清脆尖锐。
“王爷,索额图已被皇上凌迟处死了!太子被监禁,看来大阿哥和八阿哥走的这步棋,不仅对他有利,对您也是一样啊!”弯腰屈膝的费扬古,现任的步军统领,满洲正黄旗人,姓氏乌喇那拉氏,在各阿哥夺权中,为四阿哥出计献谋,是四阿哥目前的得力手下。
胤禛玩弄着杯盖,汩汩热气在空中一圈一圈,他的眼眸流露着淡淡的寒冷,望着茶杯中香气四溢的茶水,额前的眉宇微微蹙皱。
“这步棋,不仅只击垮了太子吧!”声音晃悠在空中,费扬古背脊慢慢僵硬,额前涔透出细微的汗水!胤禛冷厉的说,“你的弟弟在大阿哥和八阿哥的这部局里,可是举足轻重,对吧!”
茶水被荡漾起波浪,在胤禛的眼中慢慢散开。
“王爷何出此言!”费扬古粗狂的声音变的嘶哑,弯曲的身体变得酸痛。
手上玩弄的茶杯被胤禛猛的甩在地上,尖锐刺耳的声音像一声巨雷,震荡在大厅的每个角落,他从椅上站起身,似箭一般走到费扬古的面前,胤禛低头俯视着他,眼光充满怒火。
“你还在给我装傻吗?大阿哥告密太子之事,被你弟弟在宫中传播,而你弟弟是我府里的门客,如今太子被废黜,我却成为了各阿哥的众矢之的!这步棋,不是大阿哥和八阿哥操纵的好,而是你弟背着我执行的好吧!”
胤禛的声音凌厉,目光死死的盯着费古扬。
“王爷,他也是为您着想啊!他想借这个机会把大阿哥和八阿哥的威信降低,然后被各阿哥疏远,可是他没有想到八阿哥反咬一口,把罪怪到你的头上了啊!”费扬古低头,眼角带着细密的皱纹,汗水滴滴透明。
“他所做的一件件,一桩桩,让大阿哥一党已经对我引起敌意,你却还在这里给我说他在为我着想。”胤禛转身,眼眸没有任何气息,他慢慢的走到大厅正中央,绸丝的长袍被吹起细小的弧度,轻轻旋转着手指的玉戒。
“他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胤禛背对着费扬古,眼光犀利如剑的说“但是他又知道我所有的筹谋,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处置他。”
费扬古呼吸变得沉重,他轻轻的抬起头,苍白的眉毛微微抖动。
“王爷,你的意思是、、、”
“赐他全尸吧!”
费扬古瞳孔猛的睁大,脸上的皱纹紧蹙一起,他知道四阿哥心狠手辣,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眼睛不眨的就处死为他卖命十几年的臣子,虽然心寒,但他还是想为弟弟争取最后活的希望。
“王爷,看在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来出生入死的为您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饶他一命吧!”胤禛听着他的话,玉戒被转动是速度越来越快,慢慢的转身,他清俊的脸庞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想将功抵过吗?”
费扬古仰视,心猛烈的跳动,看着他,费扬古轻轻点头。
“哈哈哈”胤禛忽然大笑,笑声在王府里,尖锐刺耳,“这功是功,过是过,若这功能抵过,你们这群人且不早就反我了。”
胤禛慢慢弯腰,脸庞离费扬古越来越近,靠在他耳边低声道“这话说的你难道不服?”
“臣不敢!”费扬古神色僵硬的低下头,手指紧握,苍老的眼眸充满怨恨的怒火。
看似太平的世界,血腥的争夺却已经慢慢涌出。
夜色渐浓,月色如流水般倾泻进屋。屋内,白瓷瓶中供着艳色的红梅,散发着清冽的香气,烛光隐隐摇曳,地上的倒影映着烛光轻轻飘动。
一切朦胧而温和。
“小姐,这位公子已经昏迷五天了,而且看他的装扮稀奇古怪,他是坏人那怎么办呢?”旁边的丫头,荣儿。身穿月白色的如意裙,头鬟素净,声如细纹说道。
旁边的女子坐在床边,嫩脸修娥,脂粉清雅,姿态出众,卓然不群,眼眸清澈,带着脉脉波光。乌喇那拉氏—费梦馨,步军统帅费扬古的次女。
“看他脸颊清秀,应该非恶人吧!再说既然已经救了他,那送佛送到西,让他醒了再说。”费梦馨语气宁静,气度沉着!
含水的目光凝视着他。他就是沈若赫,五天前被费梦馨在湖水边发现,并把他救下,安顿在费梦馨离府很远的小竹园。
因为古代女子不能出门,只能紧锁闺房,这片竹林是费梦馨养心的地方,当有心烦之事,她都会出府,在这片竹林散心。
沈若赫的脸色在皎洁的月光下苍白如纸,嘴唇有干裂的伤口,眼眸紧闭,细黑的睫毛偶尔颤抖。此时,他眉间紧蹙在一起,头脑在雪白的枕头上辗转,仿佛被梦魇缠绕不休。
额前闪耀着浓密的汗珠,刺入她们的眼眸。
“小姐,你看他好像很不舒服。”荣儿语带紧张,但依旧压低着声调。
费梦馨眸生怜悯,她从腰间拿出一块绣着翠意盎然湘竹的手帕,伸手去擦掉沈若赫额前的汗珠。手猛的被沈若赫抓住,她的心脏急速跳动,脸带羞涩。她用力的推开他的手,可是娇弱的她却被握的更紧。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继承权对你有这么重要吗?”深闭眼眸的沈若赫,声音带着怨恨和怒火歇斯底里的吼叫。听着他的怒吼,费梦馨表情慌乱,荣儿急忙跑过来,试图拉开沈若赫的手臂,可是沈若赫的手依旧死死的紧抓住她的手。
“小姐,这该怎么办啊!”荣儿心急的问,似乎吓的快要哭出来了。
沈若赫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变的大而透明,唇色苍白,面庞神情狰狞的挣扎着,仿佛在梦中被人毒害般。
“荣儿,他好像很痛苦,你快去把大夫叫来!”
“哦哦!”
荣儿努力克制着心脏传来的紧张,她连忙应答,急忙跑出,到达门口,她又犹豫的停下转身,带着担心的问“小姐,这里你一个人可以吗?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老爷会扒了我的皮啊!”
“荣儿,快去啊!这竹林谁会知道啊!不要担心我”费梦馨着急的说,手被沈若赫抓的隐隐作痛。
“那我尽快回来,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