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寅哲这男人有那么英俊么?那些没脑子的女人为他痴狂就算了,一向将芳心暗许给临牧的小秘书竟然也有了出墙的欲望。我表示不解,嗤之以鼻地瞥了寅哲一眼。
寅哲尴尬地笑了笑,跟在我身后回复道:“我叫寅哲,是艾木希的卫者。”
“卫者?”白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疑惑地说,“奇怪,艾大小姐你不是还没继承……”
“闭嘴!”我瞪了白墨一眼,松开了揪住他耳朵的手。
“请、请随我来。”白墨揉着通红的耳朵,露出一抹职业性的微笑,弓着小身板,瑟瑟缩缩地抱紧文件,小跑着在前面带路。
白墨自以为很小声的碎碎念回荡在曲折的走廊里:老天,请保佑我家主管和艾大小姐不会再次大打出手,不然这个月的装修又要经费超支了。
寅哲显然也听见了白墨的祷告,捂着嘴一阵嗤笑,笑得我青筋暴起。
白墨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正准备敲门,我抬了抬自己的大长腿,“砰”的一脚直接踹开了临牧的办公室门,张嘴就问:“失踪投诉是怎么回事?”
青黑色的办公桌对面,是一个屎黄色的大转椅,正背对着我。屎黄色的大靠垫颤了颤,“咻”的一声转了过来。
“好久不见,艾木希。”临牧扬了扬嘴角,眼睛透着两抹精光,深刻得犹如刀劈般的轮廓衬得整个人鬼气森森,露出一嘴大白牙,正冲着我乐。
临牧是驻伊垣城冥界办事处的主管,要处理一些阴阳案件,就必须要和他打交道。
一般来说,前往我的住处要求我出手的委托人分两种:第一种是拥有冥王牌的,这类客人于艾家不是有私恩就是有宿怨,冥王牌会在他们有需求的时候由艾家高祖在梦中分发,并告诉他们阴灵侦探所的具体位置。这是尊贵的受邀客人;第二种就是办事处解决不了的悬疑案件,且情节严重的,甚至涉及到阳间活人利益,这类案子按理是由办事处主管秘书交与艾家的卫者,进行协调。
因为我是活人,所以常出入阴气重的地方会引起身体不适,缩短阳寿。
艾家的规矩是中间的交恰由身为活死人的卫者进行处理。
但因为之前我并未任命卫者,所以经常是一个人出入冥界办事处。
一直在乐呵呵傻笑着的临牧,指了指我身侧的寅哲,笑道:“我以为你是为了你身边的卫者前来办手续的呢。”
“当然,手续也要办!”我答道,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白墨端着一壶沸水,颤颤巍巍地过来沏上一盏茶,胆怯的模样像个羞涩的小媳妇儿。
我看着他脖子上暗红色的草莓印,不由调侃道:“你又遭欺负了?”
白墨摇摇头,恭恭敬敬地站立在门后,推了推眼镜,不敢答话。
临牧的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到寅哲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嘴角得意地坏笑着。
寅哲赶紧双手护胸,交叉着腿挤着蛋,说道:“看什么看,我可是直男!”
“脱衣服!”临牧目光灼灼地锁定在寅哲身上,将瘦长的白净手指捏得咔嚓作响,又扭了扭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气势。
“脱!”我在一旁火上添油,幸灾乐祸地观望着寅哲一副受惊的模样。
临牧咧咧一嘴阴森森的白牙,步步逼近寅哲,直到寅哲退无可退,背抵着墙壁,冲我直眨眼求救。
“咳——”我轻咳一声,吹着口哨,眼光飘向办公桌的花瓶上,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寅哲气得咬牙切齿,正欲反击给临牧一拳时,临牧突然开口了,“你不脱,我可亲自给你扒了!”
这挑衅的话无疑是火上添油,寅哲的拳头瞬间捏得嘎吱作响。
门后的白墨见势不妙,也缩着脑袋悄悄从门缝溜了出去,两条颤抖抖的腿跑得跟一阵烟似的。
“艾木希!你管不管,这是你的领导吧!”寅哲弓着背,脚上前一步,晃了晃拳头,做好攻击的姿势。
临牧嘴角扬着一抹坏笑,兴奋地扯开黑色衬衣上的扣子,后退半步,甩甩了胳膊,眼中射出两抹灼热的精光,好久没见着这么带刺的猎物,临牧感觉自己整个人嗨得燃烧起来了。
我端着白墨刚泡好的茶,将屁股从沙发上挪到了办公桌后那张临牧的主管专用椅子上,这屎黄色的大靠背垫着相当舒服。
观看视线绝佳,场地也腾给他们了,我呷了一口茶,目不转睛地看着即将开始的激烈战况。
“艾木希!”寅哲真发怒了,抡起拳头就向着临牧鼻子挥去,临牧身形微侧,躲过了这极具愤怒的一拳。
我掏了掏耳朵,被寅哲的一声咆哮给震的……老实说,寅哲和临牧的身手到底谁更强,这是我迫切想知道的,“寅哲,这家伙不是我领导,你要想不被他扑到,就使劲揍!”
“艾木希,你可别煽风点火,小心我伤了你的卫者。”临牧依旧阴笑着,脚下一晃,转瞬间又躲开了寅哲的几计拳头。
寅哲的攻势愈发猛烈,先前还顾着这位主是领导身份,现在见我都开口了,于是只好卯足劲攻击着临牧。
临牧身形轻晃如同一阵风一般,形同虚设。无论寅哲如何攻击,他都只是防御并不主动出手,但一有机会,不规矩的大手就去掀寅哲的衣服。
如同猫戏老鼠一般的游戏让寅哲气喘吁吁,不一会儿就渐渐落了下风。
我失望地摇摇头,将两条长腿大咧咧地摆在临牧的办公桌上,顺便一脚将他心爱的花瓶蹬了下去。
果然,临牧一见自己的花瓶就快落地碎裂,顿时一个闪身,伸手接住了花瓶。
得以喘息的寅哲也虚脱地靠着墙,不停喘着粗气,扯了扯皱巴巴还破损了两处的衣服,不由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手产生怀疑。
临牧接住花瓶细细地摸了一番,确认完好无损后,心疼地抱在怀中,瞪了我一眼,说道:“净捣乱!”
“临牧,你要想真跟他打,就不该使用元力。”我嘴里嚼着苦涩的茶叶,鄙夷地瞟了临牧一眼。
临牧将花瓶正端端地放在书桌中,修长的身形靠在办公桌上,冲寅哲笑了笑说:“我不强行,你自己脱吧。你和艾家的契约书在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