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姐您客气了,我们兄弟俩倒是有些日子没见着艾小姐了,原来是寻觅助手去了,这样一来倒是如虎添翼了。”白无常笑意盈盈,相比于黑无常的面无表情,这家伙算是典型的笑面虎。
我爽朗一笑,使劲地掐了一把寅哲腰间的肉,这家伙才疼得抽抽嘴角,强装出一副笑脸说:“二位好,以后叫我小哲就可以。我负责艾家的阴间事宜,因为刚死不久,所以我很多事都还不太懂,让你们见笑了。”
“寅哲先生客气了。我二位是勾魂使者,寅哲先生是联络使者,算等级,先生还大我们两阶。”白无常说着,就和黑无常一起恭敬地对寅哲行了个大礼。
寅哲吓得一愣,悄悄冲我挤眉弄眼,我表示肯定地点点头解释说:“艾家的卫者在阴间属于官职,级别在普通使者之上,并且是随着任务量和任务时间逐年递增官阶。艾家史上最高级别的卫者等级均同于判官。”
我看着郡珉向着我和寅哲这边走来,而允儿跑去了她爸爸身边。
允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却没有一个人能注意到她。不少人直接穿过她的灵体,仓皇离去,所有人都未曾发现她,也不可能发现。因为允儿已经脱离阳间的关系,所以只能无助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样的场面,我和黑白无常都司空见惯,比起寅哲脸上的惊讶,郡珉在短短的惊愕后,很快就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淡定和冷漠。
“希儿,好久不见,你死了?”郡珉问道。
“呸呸呸,你什么乌鸦嘴啊!”寅哲抢先一句答话,抬眼冷冷瞪了郡珉一眼。
自从我和郡珉分手后,寅哲这家伙就打抱不平地记恨上了郡珉,三番五次地找茬不说,还曾经靠糖果收买一帮小孩去郡珉公寓门前拉翔。
当然,那几坨翔并没有惹怒郡珉,无论何时他总是那么淡定,就像一面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从表白到分手,我绝不会认为他有为了我,心跳强烈几分,或者削弱几分。
我假装没看见郡珉,问向黑白无常:“他们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郡珉的眼神微微凝聚,寅哲也夸张地竖起耳朵。
“暴毙。”
白无常还未开口,黑无常就简单地做了回答。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对这两位勾魂使者的脾气也算是了解一些。负责笑和谈话的,一般是白无常;负责惩罚和沉默的,一般就是黑无常。
黑无常主动回答我话,证明这样的案例绝不是首例,情况一定迫切到火烧眉毛了。
“小黑说的没错。”白无常点点头说,“死因确实是暴毙。”
“暴毙有很多原因,疾病或者过劳、刺激、环境等等因素。据我所知,这二人身体健康、心态良好,现场的环境也不至于恶劣,为什么会有暴毙一说?难道他们的死因并不在生死簿上?”我追问着。
一侧的寅哲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而郡珉皱紧了眉头。
“艾小姐,你离职的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像这类不在宿命预定中轮回的案例已经不是一例了,我们把异常情况报了上去,查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入境处的几位鬼头大人偶尔还会把弄乱秩序的火气发在我和小黑身上,但我二人只是负责引魂,有魂魄我们自然得引,什么原因致死的,并非我二人可以决定。”白无常无奈地叹了口气,黑无常也是委屈地抿紧了嘴唇。
看来我离职的这大半年里,他们倒是承受了不少压力。
我蹙紧眉头,有些线索灵光一闪般在脑海中划过。略一沉思,我掏出怀中的一张名单递给白无常,“你们兄弟二人仔细看看,这上面的人是不是死于暴毙?”
黑白无常从上往下仔细扫视一遍后,点头说:“这名单上有五位是属于我俩的工作领域,确实是非正常暴毙。”
“这也太巧合了吧?精心设计的巧合就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寅哲突然凑了过来,抢过我手中的名单。名单上的名字是根据办事处给的“失踪投诉”资料整理的,有些非正常原因死亡,被我画上了红圈。
“之前失踪的人都是暴毙的老人家,这次的郡珉和允儿却不是。”我看着站在我对面沉默不语的郡珉,又看了看不远处蹲在地上痛哭的允儿……
我不禁习惯性地咬住了手拇指。这暗波涌动下,到底有什么阴谋?我心中隐隐藏着一丝不祥。
郡珉一直试图和我交谈,不一会儿就缓缓靠了过来。以着他的聪明和判断,从我和黑白无常的谈话中也基本能猜出个大概:我的身份不是普通人类那么简单。至于有多复杂,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艾木希,好久不见。”郡珉微微一笑,黑白无常看出我们是熟人,便悄悄退到一边,留给我们谈话的空间,不做打扰。
但我未必想要和郡珉讲话。好久不见?搞笑,大半年而已。
“你能看见鬼魂?你真的很特别。”郡珉语气和善,即便我一直冷着脸,寅哲也一直臭着脸,但也不妨碍他继续自顾自说的交谈欲望。
“可能我当初提出分手有些急促。当时情况很紧急,之后我一直想要找你解释,但你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这大半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和他们有联系?”郡珉悄悄看了一眼黑白无常。
“还有你和寅哲为什么能看见已经死去的我们?”郡珉从来就是个冷静和沉默的人,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还真是不像他的作风。
我冷哼一声,将视线转向大厅——
允儿已经接近半疯癫的状态了,一直试图让她爸爸看见她,可那都是徒劳的。她的爸爸,铂金的老板朱盛,此刻正在手下的包围中接听电话,目光冷峻阴毒,脸上的表情也阴霾一片。看来这位当爹的,自以为是的找到了一些苗头。
那接下来的行事作风,就只会出现更多冤死扛罪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