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屋回来后,我把自己关在昏暗的房间中,没日没夜地睡了整整两日。
寅哲依旧在报社上班,偶尔利用职务之便搞一些关于金家的小道消息,在我耳边嗡嗡地念叨着,他知道我只是装睡,这是我懒散且执拗的习惯之一。
不过寅哲搬出他那高档公寓了,彻彻底底地住进我这昏暗的烂尾楼中。
寅哲把冰库的温度设在零度,每天都裹着棉被在里面睡觉,生怕自己会腐烂。
我一边呲之以鼻地嘲笑寅哲,一边又懒得跟他解释。
寅哲死都死了还是喜欢折腾,大不了就是烂掉,还能怎样?这家伙居然还每天一个水果一瓶牛奶,天蒙蒙亮就出门跑步和买菜,以至于和周边的大妈大爷都混得非常熟。
在生活方面,寅哲非常自律,这一点我自愧不如。反正艾家的每一代,没有一个人想要活到很长时间。这也是我对他搬进来的事,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反正以后家里有人打扫卫生了。
“艾木希,起床吃饭了!”寅哲端着他最拿手的糖醋小排,系着卡通围裙站在床边,不时用手扇着扑鼻而来的香气。
我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但好面子的我还是用被子蒙住头,假装继续熟睡。
“艾木希你够了吧!不就是错了一点点嘛,有必要全盘推翻还这么消极吗?”寅哲直接拽开我的被子。
我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不是一点点!是整个调查方向都错了!金茹熙找我调查的是她爷爷尸体失踪的原因,我问都没问清楚就一股脑地调查灵魂。现在好了,所有在这段时间内无理由暴毙的人,都是尸体和灵魂同时失踪的?我为什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白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我打开床头柜,将从办事处那里整理出来的文件甩了一地。
“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吧,我看你挺闲的啊,基本都是在睡觉……”寅哲嘟嘟囔囔地捡着地上散了一地的文件。
我起身,抱着枕头窝在沙发上,将寅哲这两天整理好的金家各类八卦消息的文件袋打开,一边一目十行地翻看着,一边问道:“出海的轮船是黑帮的,你确定吗?”
我心里隐隐琢磨着:寅哲混进去后,喂了几天鲨鱼,这才发现我被关在满是海获尸体的集装箱内。他们准备在驶进公海后,将我抛尸大海。可惜,我只是昏厥得比较彻底,离死还有一小步。
“应该是黑帮吧。”寅哲靠着我坐下来,习惯性地将空调设到零度。
我怨恨地瞥他一眼,然后拉过毛毯将自己裹了起来。
“我曾经在追踪一件未成年涉/黄的报道中接触过他们的头子,潘嚣是击乐堂的堂主,入狱七八次了,十足的黑帮成员。”寅哲皱皱眉,继续说道,“不过我都踩点好多次,才确保下面的逃离通道万无一失,而且我仔细检查了,也没发现倾倒口附近有炸弹,他们什么时候设置的炸弹?”
寅哲还在琢磨自己是不是马虎大意了,但我脑海中却有一些细微的线索一闪而过。
“我们去一趟冥界办事处。”我抓过一件外套就往门外走去,寅哲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不忍直视地说:“你还真是说走就走?”
“怎样?”我高抬下颌,斜眼瞪着他。
“大小姐好歹穿个bra吧!”寅哲的视线落在我松垮垮的衣领处:白皙一片,一条银质项链紧贴着胸膛,古铜色的圆牌吊坠藏进了高耸弧线中。
“别忘了给你眼睛打马赛克。”我鼓了鼓腮帮子,扯过被子罩住自己,左扭右扭地一阵折腾,掀开被子时已经打扮得很“得体”了,“走,出发!”
“艾木希,你不洗洗脸吗?”寅哲扯着湿纸巾向我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