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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将军 第十章 一时心动险成茧

傅墨云顺着项之恒的目光也看向了桐月汐,对着她举了举茶杯。

今日中午错怪了她,所以晚上也算是赔罪,护她一程。

只可惜,自己和项之恒的演技似乎太好,倒是将她给闷鼓里了。

自己要是不想将来过教坊司的消息泄露出去,别说项之恒,根本无人会知道。

而且中午的时候,特意旁敲侧击问了下奶奶,镇国将军似乎和他们傅家有极深的渊源。光凭这些,护她也是情理之中了。

呆呆地打量了一下傅墨云和项之恒,桐月汐突然回过了味,释然地笑了笑,自己还当真是把他们两也当作了傅墨渊了。

日后朝中两大中流砥柱,怎么可能是一夜之间成长的。

所谓扮猪吃老虎,在这两个人身上可谓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了吧?

只是……傅墨云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让他活得没有项之恒洒脱,所以才落得个英年早逝吧……

桐月汐微微摇了摇头,专心打量着自己的双手,蹙着眉努力回想。

前世是如雪想要害自己,理由也是哭笑不得,因为自己的爹爹——桐立言没守好边疆,所以害得她爹爹被革职查办,她才被丢进了教坊司。

她们都有理由去害别人,都有原因去恨别人,好像唯独自己是活该。

可是自己有气喘,似乎只有楚越和司阳知道。如雪又是如何得知?

前世只有活过来的喜悦,却忘记了更深的缘由。

看样子,教坊司这趟水,可比预想中深很多啊。

可是深又如何,既然已经身处其中了,便是游也要游过去!

桐月汐嘴角微扬,忽地笑如春风。

“笑什么?”傅墨云拍了拍手,似乎是打算散场,“之恒,时辰差不多了。快些回去吧。”

“酒也尽兴,玩也尽兴。是该散了。”项之恒语毕,缓慢站起,勾住了傅墨云的脖子,竟是出乎意料地一脚踹开了房门,一路高歌而去,“有女同坐,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桐,洵美且都。有女同席,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桐,德音不忘。”

桐月汐低低一笑,项之恒对自己的评价当真是高啊。只可惜,却是将好好的诗经改成了这般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因着木门大敞,阿大自以为桐月汐没有发现,往里面偷偷看了一眼。

楚越也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雪月,我发现,你当真是个摇钱树。”

桐月汐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挑眉看向他,“不知我们的楚大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好好养伤。二皇子过几日可会来。这次,别给我掉链子。至于,项公子,方才说,也会来。两个财主。你选哪个?”楚越笑呵呵地看着桐月汐,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谋划好将她送到谁的面前,只不过是想看她这次会不会识相。

二皇子和项之恒,若是真有选择,她定然会选项之恒。

不会对自己动心,又会护着自己的人,不选才当真是傻瓜。

可是楚越定不会让自己如意,更何况这教坊司中危机四伏,得罪楚越得不偿失,不妨说一套做一套。

“自然是二皇子了。”听着桐月汐的回答,楚越冷笑了一下,却还是满意地离开,让阿大看好桐月汐,不要再出岔子。

不是看好就能不出岔子的。桐月汐冷冷一笑,将目光落在胭脂盒上,忽的又红了耳根。

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对于她而言竟然还有效果?

桐月汐摇着头,走到了窗前。

阿大站在门口,窗口又靠近通往后院的回廊,也很有可能成为阿大的死角,谁要是悄悄撒一把东西,又光明正大地往前走,阿大定然不会留意。

毕竟他的指责是保证自己不会逃跑和寻死,而不是保护自己。

这些胭脂对于自己而言,怕是没几个能用的。不如以后当作顺水人情送了她。

桐月汐眯起了眼睛,将窗户关上。

自项之恒和傅墨云离开那晚起,桐月汐的窗户便再也没有开过。

而那两人也没有再来教坊司,脚伤在司阳的调理下也是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自由行走,只是在落脚的时候要小心些。

但是如雪这个名字却是梗在桐月汐的心头,久久不能平静,趁着阿大没有注意便拉过了司阳,“司阳,我这几日似是有些不适,过几日带些药来吧……”

司阳顿时一慌,拉过桐月汐的手诊脉,确认没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眉宇间却是满满的郁结,“不对啊,你这屋子里的东西,我也特意查看过,没什么问题。胭脂水粉,我也跟楚公子吩咐过了。应当不会犯啊。更何况你最近也是在休息中,怎的突然又不舒服了。”

司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在屋子里兜圈,几月相处,他也把桐月汐当作了朋友,所以一听便格外上心。

“雪月,我可以再看一下这屋子里的东西吗?”左思右想,排除了自己开的药物的因素,又排除了桐月汐休息不好的因素,司阳扫了一眼屋子,就觉得肯定有问题。

桐月汐轻抬了下手,示意他随意,自己则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门口,倚着木门打瞌睡,一副老年人的习惯。

阿大见怪不怪地瞥了一眼,继续如同石像一般站着。

一直暗中观察桐月汐的楚越站在二楼的薄纱之后忍俊不禁。

桐月汐除了刚来的时候尝试过逃跑,也不知道打怕了还是如何,突然就不逃了。

乖乖地习武,乖乖地学琴,人也出落得越发水灵。如果没有前镇国将军之女的身份,绝对会成为教坊司最好的摇钱树。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楚越侧过头去看木桌上的银票,摇了下手。

“不够?”来人皱了下眉,似乎觉得楚越是狮子大开口。

可惜楚越只笑不语,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来人只能忿忿地揣了银子离去。

雪月,我绝对会帮你卖个好价钱的……

如此想着,楚越的目光又回到了桐月汐的那儿,却发现她并不在门口,倒是有些惊奇。

桐月汐一晒太阳就非要晒到日落,怎么今个儿倒是提前进去。

而这一厢,司阳则捧着胭脂眉头紧皱,询问过桐月汐知道她没有用之后才勉强松了口气,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桐月汐保留着这些胭脂水粉。

“扔掉。”司阳见桐月汐死活都不把手中的给他,语调破天荒地拔高了一些,惊动了门口的阿大。

桐月汐对着阿大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进来,又转过去和司阳对峙,“就留一个也不行吗?”

“不行!你就不怕万一出问题!?”司阳一把夺过,将它往外面丢去。

桐月汐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没有去将它捡回来,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何必在乎呢。就因为一个猝不及防加快的心跳?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怎么了?”原本是好奇而走近的楚越,看见桐月汐眼眶红红地低着头,倒是一改奸商模样柔声询问。

待她仰起头,要不是还残留着红红的痕迹,恐怕连楚越都要以为自己是眼花。

司阳可不管桐月汐心里的弯弯绕,将所有事都和盘托出,“我不是和你叮嘱过,她不能用这些香气浓郁的,最好是什么也不要用。而且你看看,这里面还特意掺了香料粉末,你若是真不想让她好生待着,敢他出去就是了。还免得我再跑一趟特意来问诊。”

楚越接过胭脂盒,用指尖轻沾了一点闻了闻,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我差人买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个东西。而且都经我之手,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司阳挑了下眉,一副不信的样子。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离开了。”楚越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司阳缩了下脖子,终是将话全部咽了回去。

“这件事我会查,你好好休息吧。”楚越撂下话转身就要走,望着躺在草堆中的胭脂盒弯腰拾起后又绕了回来,站在窗口问桐月汐,“你喜欢这个?”

桐月汐愣了一下,皱着眉却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最终冒出一句,“我喜欢这盒子。”

楚越和司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去,猛地睁大了眼睛。

桐月汐暗自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楚越的脸庞顿时皱到了一块,似乎憋笑憋得极为辛苦,抿着嘴挥了挥手,“我洗干净了给你。司阳你还不过来?”

司阳含糊地嗯了一声,背着药箱颠颠地就跟了上去。

回到楚越的屋中,前者专心地将胭脂盒丢进温水里,等着它自然化开,这才转身看向司阳,从盒子中抽出一叠银票,“这些够了吗?”

司阳晃了晃手,在楚越威逼的眼神中颤巍巍地接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觉得这是昧着良心的钱。”楚越撩开衣摆款款坐了下来,“我不过是让你帮我在她的药里加点东西,好像没有让你多难堪吧?”

“可是这样的话!她会越来越嗜睡的!”司阳梗着脖子顶撞,这也让楚越的脸色更阴沉了下去。

“那……又如何呢?”楚越扯了下嘴角,将目光落在铜盆上。

只要对我有利,有何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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