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在供暖很好的楼房里,温度还是很高的,我脱下上衣,正准备钻进被窝里睡觉,但是我一转身就在床头的镜子里看见了背上的女人脸,好像又变得清晰了一点。
我的动作就那么停了下来,这次不是我无法控制身体导致的,而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因为之前我明确的感觉到了她是有生命的,而且她还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控制我的身体,虽然她并没有害过我,但是我也不知道将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甚至经常有种想法,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变成她。
想着想着我就感觉又奇妙又郁闷,于是我一把推开了南七落房间的门。
他还没有睡,但也没有点灯,但是他的手里却有什么东西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他靠在床头正望着窗外发呆,听见我推门的声音,他略微扭头看了我一眼又望向了窗外,什么也没说。
我打开灯,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一小块碧玉,外形有点像勾玉,就是太极图的一般的形状。
我问他:“这是什么?”
他没有说话,甚至都没看我一眼,却突然一把将手里的那块碧玉扔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块玉很值钱,一定不能摔碎了。
我慌忙的接在手里,看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来,就说:“我没跟你要,就是随口问问。”
他说:“给你吧,你以后可能会有用。”
“有什么用?这是什么?”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反问我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点了点头,很郑重的说:“有事。”
他看向我,我说:“我没跟你闹笑话,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
他点了下头,做了一个准备听故事的表情。
我说:“要是哪天我死了而你没死,你就把我埋了,我想被火化,我不想死活什么都不能剩下,埋在哪儿都行,反正我也没有家。”
他说:“你今天刚从家里回来的。”
我用当初在政治书上看到的一个故事来回答他:“不,那不是我的家,那里只有我的房子。”
我又说:“这只是我预料到的一种情况,如果我没死,而有一天你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话,你……”我想了想,说:“你可以天天上我,没事儿。”
他的定力着实好的厉害,我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毫无反应,我想如果我们对调过来的话,我一定会天天盼着他赶紧变身的。
我说:“还有,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变成了一只怪物的话,你别杀我,你就把我放出去,自己关好门就行,我得去社会里祸害别人去。”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还有吗?”
我说:“目前我就想到这些,等我想好了再来告诉你,刚才我和你说的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他还是那样,对于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他不是不搭理我,就是不答反问我的。
他问我:“你怎么了?”
我转过身去,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赤裸着的后背:“你看,好玩吧,我这里长了一张脸。”
我以为他会轻轻的点点头,又或者最多是微微的诧异一下,却没有想到他看到这张女人脸后突然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他起身的极快,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把我都吓了一跳,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甚至从来都没想过他也有吃惊的时候。
这回轮到我问他了:“你怎么了?”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了些我本来都没有想过他能告诉我的话。
他首先和我说了一句让我记忆非常深刻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希望着的其实大多都是已经失去的东西,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想活下去。”
虽然我太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我觉得,别看他平时不说几天一句话的样子,但这一句,绝对是一个很牛逼的故事的开场白。
他问我:“你有没有发现,我是个没有呼吸的人?”
说真的,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但是我也发现他对我没有任何恶意,所以我也没主动去和他说这件事,我怕我会把我们本来平和的关系弄得太过尴尬与僵硬起来,但现在既然他主动和我说了,那就不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
他说:“其实我是一个活死人。”
我没明白,让他具体解释。
他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心脏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跳动过。”
我问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很简单的回答说:“因为血脉。”
“血脉?”提到血我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有一些这样的血脉,但是我分不清楚那白色的血到底是我的还是附身在我身上的那个女人的?
我忽然觉得他提到血脉是话里有话,似乎他就是想等我去问他的。
我皱了皱眉,说:“你就直说了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指了一下我,说:“你背上的那个人,见过她。”
他认识这个女人!
我激动的身子都抖了起来,怕他等会儿反悔,我赶紧问他:“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他说:“你背上的那张脸我见过,就是在以前把他叫醒过的那个女人。”
她是谁!?
我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于是在接下来,我第一次听南七落给我讲起来了他自己的故事。
※※※
南七落在我之前见到的那口青棺中已经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他在模糊的印象里,似乎知道自己是在等着什么?但是具体等待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也许是个人,也许是件东西,又或者是一件事情的发生,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在黑暗中沉睡,在沉睡中等待。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到棺材里面的?当他第一次有感觉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女人,那时候他沉睡用的那口青棺材还不在我之前去的那个地方,但却和那里很像,可能是时间过的久了,在时间的雕琢下,发生什么变化其实也都是不奇怪的。
那个女人说她叫夜泠,她的家族已经需找南七落一百多年了,从夜家的前六代人开始,家里的祖训就变成了“只要夜家还有一个人在,就一定要找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