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迪泰尔山脉北部隘口的战斗还在继续着。德玛西亚人的损失惨重,但架不住他们人数众多,仍有后续的士兵源源不断地向山上冲来。诺克萨斯人越打越少,可他们顽强的战斗意志完全没有减弱,看来对手也不可能一口气就将他们彻底击溃。
这已经成了时间的较量,随着时间的流逝,双方军队不断相互损耗着,谁撑到最后谁便的最后的胜利者。
盖伦不知疲倦的砍杀着,他自己也算不清楚究竟杀了多少人,士兵们只见到他边杀边大声怒吼。在将领的带动下,德玛西亚军队已经将战线前移了不少,诺克萨斯人的防御阵地被越压越小。
寸土必争,德玛西亚军队前移的这段距离来之不易,每向前迈进一步,都会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德玛西亚人倒下。
诺克萨斯人的情形更加不乐观,即使他们拼死防御,仍免不了不断被向后压迫。大量的诺克萨斯士兵被分割、包围,然后被杀掉。
盖伦寻找着无双剑姬菲奥娜的身影,他记得菲奥娜刚才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战斗,可现在却不知所踪。
“一定不能让她出事。”盖伦不断呼喊着菲奥娜的名字,心里默念着。是他带着这个女孩走进了男人的战斗世界,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盖伦将会深深的自责。
“盖伦将军,菲奥娜将军在这里!”远处的德玛西亚士兵听到了盖伦的喊声,他大叫着想要引起盖伦的注意。
盖伦朝发出喊声的地方看去,那里正有几十名德玛西亚士兵围拢着,像在保护什么。在这些德玛西亚士兵前面,是七、八个诺克萨斯人,他们正疯狂地向前冲击,想要冲到这些德玛西亚人所保护的那个角落。
德玛西亚人利用人数的优势顽强抵御着,不断有人被诺克萨斯士兵杀死,活着的人很快又将前面的空隙填满。诺克萨斯人同样受到了重创,两个士兵因为突进过深而落入德玛西亚士兵的包围圈中,最终被戳成了马蜂窝。
当盖伦赶到的时候,还剩下三名诺克萨斯士兵,他们仿佛根本不在意死神马上就会降临,仍旧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
盖伦将长刀挥出,那名被选作目标的诺克萨斯人来不及闪避,立刻就身首异处,鲜血窜出一米多高,泼洒在周围人的身上。盖伦选中另一个诺克萨斯人,又是一刀砍出,这次诺克萨斯人有了警觉,用手中的武器将这次攻击格挡了下来。
盖伦紧接着向这名诺克萨斯士兵劈出第二刀,诺克萨斯士兵想如法炮制再次挡下这次攻击,可手中的武器却被盖伦手中的长刀劈成了两截,顺着破损武器缝隙处落下的长刀砍在了诺克萨斯人的脑门上,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叫就已经咽了气。
盖伦的勇猛刺激和鼓舞了周围的德玛西亚士兵,众人蜂拥而上,最后一个诺克萨斯士兵被乱刀砍成了烂泥。
“盖伦将军,在这里!”刚才喊叫的德玛西亚士兵痛苦地说着,他的胳膊已经血流如注,是刚才诺克萨斯人冲锋时给他留下的创伤。
盖伦命令身旁两名士兵为受伤的战士包扎,也顾不上多勉励几句,就径直向菲奥娜走去。
菲奥娜已经昏迷不醒,面色呈现出可怕的蜡黄色,应该是之前吸入了过量的毒气。盖伦看到菲奥娜这副表情,心里不愉快的咯噔一下,他知道菲奥娜已经生命垂危了。
“菲奥娜,你醒醒!你忘记自己还有振兴家族的使命了吗?”盖伦将菲奥娜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但是不管他怎么呼喊,菲奥娜就是醒不过来。
盖伦从地上掬起一捧水来,也顾不上菲奥娜是否能接受混着泥土的浑浊污水,直接就将它灌入了菲奥娜的嘴中。
“水对这种毒气有抵抗作用。”盖伦心里想着,默默祈祷这些污水能发挥功效。
不知是污水发挥了功效还是盖伦的祈祷产生了作用,菲奥娜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随着一阵咳嗽结束,双眼也缓缓睁开了。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菲奥娜有气无力的问着,伴随着话语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看来毒气已经对她的喉咙部位产生了破坏作用。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盖伦轻声安慰着,将手放在了菲奥娜的小腹上,想通过起伏的肚子判断她的内脏是否受到了毒气的侵害。
“很遗憾,这场战斗我不能再打下去了。”菲奥娜倔强地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无法撑起无力的身体,她只得命令身边的两名士兵搀扶着她下山。
目送着菲奥娜离开,盖伦重新投入了战斗,他知道现在仍然无法判断菲奥娜是否能活下来,满腔的怒火全部倾泻在诺克萨斯人身上,盖伦带着士兵们发起了更凶猛的冲击。
战场另一侧,赵信也正带着德玛西亚士兵扫清前进的障碍,他只剩下一只手能够战斗,却丝毫不影响武艺的发挥。长枪如同赵信身体的一部分,挥扫自如。士兵们也跟着他的脚步不断大踏步前进。
锐雯还是死撑在战场最前沿,她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刀伤,却仍然不肯后退半步。面对着源源不断涌上前来的德玛西亚人,再看看身边越来越少的诺克萨斯士兵,锐雯知道这一仗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带领士兵苦战着。
几名德玛西亚士兵冲到了锐雯跟前,有两个立刻被锐雯杀死,但她自己的腹部也挨了敌人一刀。这一刀划出的刀口很深,恐怕伤及了内部,巨大的疼痛感让锐雯俯下了身子,手中的短刀也跟着滑落在地上。
德玛西亚人大喜过望,更加不畏死的冲了过来,都想做那个手刃敌方将领的英雄。诺克萨斯人在付出十几个士兵的代价后,才勉强将锐雯护送到了稍靠后一些的安全地带。
“锐雯大人,再这样打下去只能白白送死,你撤下去吧!”一名诺克萨斯老战士苦苦劝谏着。
“闭嘴!你想让德玛西亚人嘲笑我们诺克萨斯人是只会逃跑的胆小鬼吗?”锐雯正接受着包扎,她的愤怒让负责包扎的士兵手部一抖,又碰触到了伤口,疼的她直咧嘴抽凉气。
“锐雯大人,我们会战斗到最后的,希望您能先行离开,我们才能更安心的战斗!”诺克萨斯老战士扫视着四周,诺克萨斯士兵只剩下不到二百人,这点兵力无论如何抵挡不住敌人的进攻。如果锐雯不离开,那么她就注定会和大家一样死在这里。
“我绝不……”锐雯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头部受了重重一击,立时昏倒在当场。
“你做什么!”正在同锐雯谈话的老战士怒视着锐雯后方,那里站着一个同自己一样资历很高的诺克萨斯中年人。
“你同她说再多,她也不会同意撤离的,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口水。”中年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将昏迷中的锐雯抱了起来,回头对旁边正错愕地看着他的两个年轻士兵说道:“跟过来,搭把手。”
两个年轻士兵不敢违抗,无论是在军队中的资历还是战功,中年人都有资格命令他们。三个人将锐雯的身体放在一个角落,并在上面盖上几个死人的尸体。
做这一切的时候,中年人都很小心仔细,既要保证不碰触到锐雯的伤口,还要保证给她留下足够的呼吸空间。
“好了,该我们表演了,让那些德玛西亚人看看我们这些诺克萨斯老家伙的厉害。”做完这一切,中年人站起身来轻松地拍拍手,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诺克萨斯老战士说道。
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赵信吃惊地看着那些还在奋战中的诺克萨斯人,他们已经注定不可能赢得胜利,却还是坚韧地苦战不肯退缩。
“这些家伙疯了吗?”赵信喃喃地自言自语。
“他们想死,就成全他们!”从身边经过的盖伦接着话茬,握紧长刀继续向前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