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睁开双眼,眼前的无影灯无情的告诉我,此时我正躺在手术台上。
“陪我喝杯咖啡。”一个医生装束的人瞟了我一眼,转身的时候这样对我说,也许是隔着口罩发音的缘故,他的语调很是生硬。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体依旧不适,可没有一丝疼痛感。我揉了揉有些眩晕的脑袋,双脚插入了地上的毛绒拖鞋,向着医生的背影走去。
“是你救了我?”我紧走几步追上了医生。
“你想知道的,一会我全部告诉你。”医生并没有停留,只是很绅士的为我引导方向。
当我们面对而坐的时候,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氤氲着热气的咖啡,我举起杯子,咖啡表面浮着几滴炼乳,在我的杯面盛开了一朵乳白色的花。
“你们中国人不太爱吃苦。”医生摘下了他的口罩,那赫然是一张西方人的标致面庞。
“你是谁?”我压抑着内心的惊讶与不安问道,由于独自身处这样的环境,我决心还是镇定一点。我慌忙喝了一口咖啡来掩饰我内心的慌张。
“我叫司诺德,和你们四个家族已经合作很多年了。”他麻利的摘下了头套,显露出一层飘逸的银发,配合着他的金丝边眼镜凸显出一丝文雅气息。司诺德冲我慈祥笑了笑接着说:“Alen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他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
“他在哪?”我无意识的拽起司诺德的衣领,询问道。再一次听到Alen的消息,我显得过分激动了,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的心跳声。
“年轻人,放轻松。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司诺德拍掉我的手,双手拍了拍,便有人过来更换了我们面前的咖啡。“关于你刚刚的经历在这个故事后告诉你。”他接着补了一句。
“Alen正在为你,他的儿子出生入死。你们手中的莲瓣铜饰是一个护身符,但它本身却是一个诅咒。它可以保证在诅咒生效前你们性命无忧,从而让你们成功的接受到它的惩罚。”医生喝了口咖啡顿了顿继续说:“那个莲瓣是你们的先祖参加一次盗墓活动得到的战利品,也就是从那一代起,你们的家族就注定只能单代单传,莲瓣的诅咒不允许这四个家族出现第二个子嗣。为此你们的先人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无论是更换职业,抛弃,毁坏,亦或是赠与他人,这些带有诅咒的铜饰总会在下一世诞生的时候整齐的摆放在孩子的枕边。”
“那我的父亲?”得到父亲存活于世的消息,我已经平静了下来,抿了一口咖啡问道。
“他正在为寻找破解诅咒的方法努力着。这个诅咒的目的不是让你们灭族,却始终在消耗着你们家族的力量,它更像在和你们游戏,一场人与已知命运的抗衡。但显然胜利的一方永远是它,当你们的先祖想要放弃退出时,它却总给与你们无尽的希望。”
“那这场游戏,我选择退出,我放弃生育,它又会怎样?”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询问司诺德。
“很抱歉,我的孩子,因为你们四个家族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你们有一项称为守护的任务,所以你们永远无法退出这场游戏。”司诺德微笑着对我说。
“守护?任务?”我的脑袋已经凌乱,我不知道我们这四个不起眼的小家族缘何会有如此深厚的历史背景,可这一切,包括与司诺德的合作,我都未曾知晓,我究竟被隐瞒了多少东西?
“这我也不清楚,这是你们四家的隐秘,我也只知道你们守护的东西叫‘神秘’。”司诺德耸耸肩,述说着他的无能为力。
“那我的父亲,他的工作?”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一时间充溢这我的大脑,我发现我竟然不知道我该问些什么。
“哦,他在寻找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只要拥有这个秘密,就可以实现任何事情,包括解除这个诅咒。”司诺德举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说。
“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刹那间我想到了刚刚经历,我给自己留下了字条说我已经发现最大的秘密,可这秘密又是什么呢?我紧紧的抓着头发,那么自责,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想了,孩子。”司诺德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我身边,抚摸着我的脑袋对我说:“刚刚的经历都是假的,是我对你的一次深度催眠,这是Alen和白月他们的心愿。”
“嗯?”
“只有参与过,才会明白这份职业的危险,他们想要你放弃,这一生都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当他们找到这世界最大的秘密,他们就帮你解除诅咒,让你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之前我已经对你催眠过好多次,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他们,但是都不成功,残留在你脑海中的细碎的记忆碎片总会让我的努力分崩离析。所以我只能为你创造那样的场景,让你确信他们三人为掩护你相继阵亡。在我的剧本里面必须先让你相信他们三人已经死亡,然后对你进行一次透彻的催眠,就可以让你重塑身份与生长环境,从而创造出一个不一样的你。”司诺德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对我说:“但是很遗憾,孩子,我的筑梦师没能调整好山崖的高度,我只能冒险在你入睡后对梦中的你进行二次催眠。二度催眠里却让你想起了现实生活中宫胖的死讯。还是失败了啊。”司诺德起身喃喃道,最后一句话则更像是自言自语。
“宫胖真的死了么?”我的内心还抱着丝毫侥幸向着司诺德的方向问道。
“是失踪。目的性失踪。同他一起去的人回来这样告诉我。这是他的原话。”司诺德转过身背对我说。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去尼泊尔搞建设了吧?随他去的那一队十一个人都是我的人。因为那里有了重大发现。”他的语气已经有了些讶异,我不知道他的惊讶是表达在我的毫无知情权,还是表达在我傻瓜一样的推理能力。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白月的当铺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为了隐藏一个人。而至于辰逸,他和他那个会酿酒的二大爷怎么会有血缘关系呢?”
这个时候刚刚更换咖啡的秘书轻轻走过来和司诺德耳语了几句,司诺德点点头,回头对我说:“白月和辰逸要去宫胖失踪的地方调查,你的选择是?”
“我去。”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