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面有人找您。”官家踏进房来,对着正在刺绣的惜弱说道。
“找我,怎么会有人找我呢?”惜弱喃喃道,“既然如此,我便出去看看吧。”
惜弱带着心间的疑惑,看到朱漆门外,站着一个白净的小厮,这个小厮的穿着与一般的下人不同,用的布料是极好的,针脚细密,一看便是名门出来的。
只是,这个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子矜见小姐迟疑,上前道:“是你找我家小姐?”
“请问是惜弱小姐么?”这个小厮手里捧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雕花锦盒,笑意盈盈的看向子矜身边的惜弱。
惜弱点点头:“我是。”
“那便好办了。”小厮将锦盒打开,原是上次没有买到的丝线,小厮随即双手奉上,“这是我家公子赠与小姐的。”
惜弱忙将锦盒推回:“无功不受禄,何况我根本不认识你家公子,这个东西,我不能要。”
“小姐忘了,您曾经救过我家公子的马驹。”小厮笑意愈深。
原来是他,当日与他争抢丝线的那个人,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怎么竟然会知晓了她的名字和住处。
惜弱想到他那双看一眼便会让人深深沉陷的眸,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颊。
墙角处的启佑(注解:原《虐心后宫路:桃花依旧笑春风》中柳如烟的儿子,四皇子)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轻轻上扬,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如同桃花般灼灼盛开,他很满意她对自己的反映。
“还说呢,我家小姐若不是为了救那匹马,也不至于回来就高烧不退,还是我家大少爷寻了隐士来,这才看好的,险些命都没了。”子矜气愤道,“如今你家公子便拿这玩意来打发我家小姐吗?”
启佑听及此,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刺痛,她病了,还病的那样重,他居然丝毫不知道,差一点点,他可能就再也遇不到她。
都怪自己,启佑又气又恼,这个不争气的闪电!
小厮委屈道:“我家少爷也是一番好心,上次要将这丝线还与小姐,小姐不肯收,少爷便寻了比上次成色更好的丝线,好一番打探,这才找到小姐。”
子矜不屑道:“你家少爷若是诚心,为何不亲自上门致歉!”
小厮被子矜说的面上一阵白一阵红,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以对。
惜弱见气氛尴尬,上前接过小厮手中的锦盒,轻轻道:“这锦盒我收下就是了,请回去转告你家少爷,他的心意我领受了,日后不必再为此事自责,子矜被我惯坏了,她说的话,还忘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小厮见惜弱有意解围,感激道:“多谢惜弱小姐,我定会将小姐的话转达给我家少爷的。”
说罢,小厮作揖:“告辞。”
墙角处的启曜依依不舍的看着惜弱一点点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小厮宝丰见主子瞧的痴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主子,快走吧,这是京城的地界,要是让皇上知道,您没有经过他的允准而私自出了封地,可是要被治重罪的。”
启曜,哥哥,启佑忽然觉得讽刺,可是,为了看一眼她,即使是要赌上自己的命,他也觉得值得。
启佑坐上停在巷内的马车,眸中寒光一闪,挥一挥手,冷声道:“走吧。”
宝丰策马,心内暗暗叹息,子矜只知道责怪主子不够诚心,却不知,主子是冒着多大的风险,而送上的这个锦盒。
主子生性孤僻倨傲,如今却肯为惜弱姑娘不惜一切,可惜了,这番心思,惜弱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呢?
启佑抚摸着手指上的宝蓝色扳指,脑中反反复复的浮现出初见惜弱的情形。
蒙着雾气一般的双眼,羸弱的身姿,栀子花般柔软清理的笑颜,自从那次以后,为何就发了疯的想再见到她。
也许是自己一个人太久,太孤单了吧。
那些没有母后疼爱,没有兄长关怀,独自迁去封地的日子,那么多黑暗的日日夜夜,痛苦的记忆翻江倒海,启佑只觉得胸口传来一浪比一浪更深刻的疼痛。
他恨启曜,是,那股强烈的恨意,从小时候就一直在,他们彼此敌对,乐此不疲。
他也恨太后,最后的最后,她也没有保全住他,还是任由他独自迁去封地,从此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幸好,现在他遇到了她,像一束久违的阳光,照进他的生活。
念及此,启佑的嘴角又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闺房内。
“小姐,你已经盯着这盒丝线看了很久了。”子矜见主子双颊微红,打趣道,“小姐不会是想着当日的那位少爷吧?”
惜弱被子矜说中心事,掩饰道:“你胡说什么呢,把这锦盒收起来吧,不用收在库房了,放在我的柜子里吧,记得拿帕子给包好。”
子矜吐吐舌头,自言自语道:“这么小心,还说不是想着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