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正在酒吧的座位上观摩着阳镜,反正白天店里也关门,不怕有人觊觎他的宝贝。张老板从警局内部消息得知段瑞江即将被保释出来,已经赶过去寻找线索,独坐受的内伤不轻,需要一段时间静心调养,让夏寻感觉颇为无聊。这时大门“砰”得一声被打开,惊得他赶紧把东西装进兜里,站起身来看,是张清健扛着一个人走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他又是谁?”夏寻指着张清健肩上的人问。
方虹从后面走进来,把门带上后说:“飞火。”
夏寻愣住了,不住打量张清健放倒在地这个人,看他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充满戾气却动弹不得,问:“他就是杀害雅儿爸爸的人?”
方虹点点头。
“就是你!”夏寻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张清健拦下他说:“我还有话问他。”他在飞火下颚轻轻一击,飞火的头一顿,嘴巴能动弹了,立刻喊出声来:“两个人合谋对付我一个,无耻!”
“要论无耻,我肯定不敢和你比。”张清健不紧不慢地说,“你和他们有仇我能理解,为什么要跟踪我?”
杀手飞火对他这个问题非常鄙夷,转过头去不予回答,这是作为杀手不泄露雇主信息最起码职业道德的体现。
“杀手都是经过特训,把住秘密是第一位的,想从他嘴里得到什么消息,难。”方虹提醒说。
飞火鼻息间全是不屑:“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寒鸦,如今却成了看门狗,真是可悲。”
夏寻对方虹过去不了解,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见方虹不动声色地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也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你不说,没有完成任务,你的雇主也会着急,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方虹拖着飞火关到酒吧内部隔间时,张清健面带疲惫地坐在夏寻身边。夏寻说:“你脸色不太好。”
“唔。”张清健敷衍一声。
“我知道,这就叫相思病。”夏寻一针见血指出来,问他,“你和那个于小姐怎么样了?”
张清健摇摇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虽然我经验不多,不过还是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追女孩子投其所好当然重要,但它是建立在真诚的基础上。”
“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张清健呼出一口气说,“我决定去找她,告诉她三件事。”
夏寻好奇地问:“什么事?”
“第一件事,我在投行工作的事情是骗她的,自己不过是开出租的,没什么钱。”
“早就该说了,”夏寻白他一眼,“这一件事就够她缓半天的,你还要说什么?”
“第二件事,”他顿了顿说,“我要向她表白。”
夏寻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哥你太有勇气了,不过你觉得你把第一件事说出来后还有机会说这件事吗?”
张清健平静地说:“我知道机会很小,不过如果她能第一件事能原谅我,这件事的机率就会变大。”
“先不说机率的事情,我最好奇的是第三件是什么?”
“哦,第三件事是小事情了,我真的是投行老总的儿子。”
“什么?!”夏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这有什么好惊讶,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总要有爸妈,恰好他们比较有钱而已,虽然他们的钱和我没什么关系。”张清健不以为意地说。
“拜托,我要是不惊讶才奇怪吧?”
张清健叹了口气:“小时候我父母生意失败,没办法养活全家,恰好当年五色堂的行走弟子——也是我的师父见我有练武的慧根,把我带入堂中,从此和家里人联系少了很多。现在父亲已经在生意场上干出一番事业,也和我没多大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那可是爸妈,以后的财富不还是你的。”夏寻现在看待张清健的眼光完全不同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啊!
张清健摇头说:“我还有个哥哥,他才是家产继承人,再说我也没有这样的心思。”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倒是有个想法。”夏寻说话语气神神秘秘,“你告诉于小姐的三件事,换一下位置:先说第三件,再说第二件,最后交代第一件事,她接受你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我当然知道,但我不会这么做的。”
“你不是很喜欢于小姐吗?”
“没错,但我也希望她能喜欢我,是那种纯粹的喜欢。”
“迂腐,不过我喜欢。”夏寻拍拍他的肩膀,鼓励说,“这像个男人。”
张清健毫不客气给他一个白眼:“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就没资格评价我是不是男人了吧?”
“喂喂谁说我毛没长齐……”
正当夏寻准备捍卫男人的尊严时,张清健的手机响起来。他一看屏幕来电显示,表情一滞,夏寻眼睛瞥到姓名:于水清。
“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夏寻有点幸灾乐祸地说。张清健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于小姐,是我……好的,没问题……”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旁边的夏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好奇万分。
放下电话,张清健说:“她约我现在就见面。”
夏寻说:“好啊,那你正好趁这个机会告诉她。”
“总觉得今天她说话有些不对劲……不管了,去就去!”张清健站起身来,脸上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情,在酒吧里踱了两步,看起来还有些畏怯,但最终还是大义凌然状推门而出。
夏寻崇敬望着张清健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