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小龙醒了过来,只感嘴里苦涩异常,腥味浓烈,吐了几口口水。四周一看,处身在一个干燥山洞中,很明显不是刚才的溶洞。当即站起,后背还隐隐作痛。一处凸起的石台上堆满了一块块的物件,木小龙看得清楚,是割下来的龟板。
木小龙叹了口气,心想:“这万年神龟乃吉祥之物,却遭此恶运。蛇姑真是可恶,害死神龟,累得金蟒也丧命。自古龟蛇二将,保佑一方平安,从此恐怕......唉!”木小龙原不是这种迷信之人,只是在一日间见到金蟒和巨龟,以前从没见过,是带有某种敬畏之心看待而已。
木小龙正要往洞口走去,只见蛇姑抱了几块龟板走了进来。蛇姑见木小龙醒来,笑道:“不好意思啊,下手重了点。醒来了就好。过几天给你好好补回下身子。”把龟板放好。
木小龙不理蛇姑,还往洞口走去。蛇姑笑道:“你出不去的。”木小龙哪肯相信,继续走。走到洞口一看,不禁一呆,只见山洞洞口垂直往上,距离地面估计有五六层楼那么高,除非长了翅膀,否则怎么上去?
正要到处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出路,蛇姑走了过来,说道:“别费劲找了,十年前我就已经找过,这望天洞口是唯一出路。”木小龙见蛇姑手里拿着彩带,彩带一端缚着一根粗壮的木头,明白她是靠这个才进出自如。
蛇姑笑道:“你有了这个也没用,因为你不会使用。”说着拿起缚着木头的一端,用力往上抛去。说也奇怪,木头带着彩带一路旋转着往上,将出洞口时,却又偏斜。这么斜飞着出了洞口,蛇姑往下一使劲,结实的很。不知那一端的木头缠在什么物体上?
蛇姑道:“你在这里等着,还有一趟就可以全部搬完了。”
木小龙道:“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留我在这里干嘛?再说我还要回学校读书呢?”
蛇姑笑道:“哪有什么冤仇?缘分还差不多。我不是说了吗,等我熬成了龟胶,要给你好好补补。再说你帮过我大忙,岂可不知恩图报。”又道:“耽误这几天时间,不碍事!到时不但完好无损的回去,比现在更加的龙精虎猛。”
木小龙道:“我可没帮你什么忙。”
蛇姑道:“要不是你的到来,我怎么能把巨龟干翻?这十几年我想了好多办法,就是不行,有时就想,要是再多一个人就好了。可是我又不方便出去找人,幸好上天开眼,把你给送了过来,了了我多年的心愿。这龟胶一熬成,那就可以多活几年了。”
木小龙道:“恐怕你想的不只是多活几年吧?”
蛇姑哈哈一笑,说道:“对!不完全是。我这人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对于毒蛇猛兽还是很上心,眼见一只巨龟就在眼前,岂可不把它降服?那我可就枉称蛇姑了。”说完又哈哈大笑。
木小龙道:“多谢蛇姑的美意,这龟胶我就不用了,我还是回去的好,省得好多人为我担忧。”
蛇姑道:“我说过给你服用龟胶,那你就一定要服用。别人担忧,关我什么事!”又笑道:“你要是能从这里出去,那随你的便。”说完双手交替,沿着彩带爬了上去。跟着彩带缩去,耳听得蛇姑远远的去了。
木小龙心想:“蛇姑这人不可理喻,硬要我服用龟胶,倘若不服,恐怕还会用强。别看她六十多岁,真要跟她动手,一来说不定打不过她,二来她年纪这么大,真要打起来,伤到了她也不好。”又想:“死胖子他们不知回去了没有,我这么坠下高崖,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又没办法下来,应该会回去想办法,或者报警或者找人回来再找。只是现在这山洞不知是在哪里?倘若他们寻到了刚才的山谷,没找到人,会是高兴呢还是担忧?”
木小龙走回到山洞里面,看着这一堆龟板,不免自责:“唉,爬什么穿云山,又带他们到悬崖看什么风景,要是答应了姚美佳去摘野菜岂不是好,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想走都走不了的境地。这蛇姑也真是的,对这万年神龟都打主意,岂会有好下场。还说要我服用龟胶,老子偏就不服!”
爬上高台,拿起一块龟板,心想:“这龟板要熬制成龟胶,没个几天几夜怎么成,我哪能再呆这么久?可是又出不去,怎么办?”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对付蛇姑,自己再出去!管他打得赢还是打不赢,管他伤了谁,先打了再说。木小龙站起身来,走到洞口,抬头看天,只等蛇姑下来。
等了一会,只见一根彩带从上垂了下来,山洞一暗,蛇姑沿着彩带缓缓落下。在离地面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木小龙猛然抓住彩带往上纵去,跟着一掌往蛇姑身上拍去。
蛇姑一声冷笑,身子倒垂,伸掌迎了过去。“啪”的一声,双掌相碰,木小龙只感说不出的难受,“滕”的一声跌在地上。
蛇姑道:“你小子居然身有内力,不错!可惜还不会使用自如。来来来,陪我练练手。”又道:“蛇姑不但喜欢蛇,还喜欢练家子,嘿嘿,当年要找这个害我一家的混蛋,我可吃了不少苦头。”
木小龙站了起来,呼了几口气,见蛇姑已收好彩带,双手一探,道:“得罪!”猛往蛇姑击去。
蛇姑身子一转,轻轻巧巧的避了开去。木小龙连击几下,都被蛇姑轻易避过。木小龙奇道:“你这就是‘游龙功’?”
蛇姑哈哈大笑,道:“想不想学?”
木小龙想起以前老乞丐也曾使过一套功夫,一会左一会右,提着自己往山岭走,捉摸不定,比之蛇姑好像有所不及。
木小龙究竟是个少年,跟蛇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听蛇姑这么说,早把要跟蛇姑拼命抛到九霄云外,便道:“你肯教我?”
蛇姑笑道:“有什么肯不肯的,我还担心找不到传人,这套功夫就此失传呢。你若肯学,再好也没有了。”
蛇姑边往山洞里面走边说:“这‘游龙功’练好了以后,身轻如燕,反应敏捷,加上你本身就有内力,嘿嘿,厉害!”
木小龙问道:“那蛇姑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蛇姑指着这一堆龟板,道:“等我把这熬成了胶,你服用了以后,再来教你。”见木小龙脸有不愉,便道:“你一年轻人,哪有这么迂腐!我跟你说,这万年神龟熬制的龟胶,可遇不可求,将死之人服用了,都能救了回来。常人服了,身强体健,延年益寿,最是大补之物。”又道:“我跟你说,依我往常的脾气,早将你一掌拍死了,哪容得你在这里唧唧歪歪!只是这些年来,许多事我都看淡了,加之你这人心地好,又帮了我忙,很合我的脾性,这才答应既教你功夫又给你服用龟胶。”
木小龙觉得她这话有道理,但又想着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问道:“蛇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要我帮你解决?”
蛇姑一楞,随即哈哈大笑,笑了许久才道:“年轻人,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要讲求回报是不是?你错了!我一将死之人,仇也早就报了,连一丝牵挂都没有,要你解决什么?!”
木小龙脸色一红,说道:“我以常人测度,蛇姑莫怪。”
蛇姑微微一笑,略微责怪道:“年轻人还是洒脱点好,什么事都以旁人的看法为看法,没自己的主见,那有什么用?做好自己的事,说自己想说的。倘若什么都顾忌,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木小龙听得冷汗直下,自己确然如蛇姑所说,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顾及到旁人的感受,除非事情紧急,否则很难改变。自己囿于世俗观念,年纪轻轻,少了一份洒脱,多了一份拘束。总之一句话:不自在。
这时听了蛇姑说的,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白活了这十几年,不过幸好现在能醒觉,也不算晚。
蛇姑见木小龙半晌不说话,问道:“你在想什么?”
木小龙笑道:“我在想,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岂非现在活得很潇洒很自在。”
蛇姑道:“那很难说,说不定那时呀,我一见了你面就把你给杀了。”
木小龙一惊,说不出话来。心想蛇姑终究不可以常理测度,还是小心为妙。
蛇姑从角落里拖出一只大铁锅来,要木小龙安放到挨近洞口的一个石头垒成的灶台上,再把龟板放到锅里。蛇姑往锅里加满了水,添柴烧了起来。
蛇姑道:“这大铁锅是我从下面的村里拿来的。差点被狗咬到。”蛇姑补充道:“四五条狗追,幸好我跑得快。”
木小龙想到了六狗子,不知蛇姑说的是不是他带的那五条狗?便道:“是不是还有一个小男孩?”
蛇姑笑道:“你也被追咬过?”
木小龙道:“这小家伙就只是要吃要喝而已,带着几条狗要得更方便些。”
蛇姑看了看木小龙,笑道:“你要是有那兔崽子七分精灵,那就更好了。”
木小龙笑道:“正在努力学习中。”
蛇姑忽然说道:“那边山谷有人到过了,是找你的。既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一定以为你回去了。不过奇怪,昨天晚上我到那边,看到一个年纪大的,身手不错。现在好了,你有时间可以好好学学‘游龙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