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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护花龙少 第二十四章 蛇姑

只见一条巨大的金色蟒蛇缓缓的向着大石游来,金蟒所过之处,草树皆倒。这条蟒蛇之大,直可吞掉一头成年山羊。木小龙看得挤舌不下,蟒蛇虽无毒,但给木小龙的压力比之刚才的毒蛇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木小龙四周一看,原本毫无动静的草丛纷纷向一侧倒去,那是藏在里面的群蛇正游动的缘故。毫无疑问的,群蛇是怕了金蟒,纷纷逃跑。这一幕,就好像是征战沙场的士兵,见对方来了威猛将军,不战而逃一般。

不一会,金蟒到了近前,巨头伸起,沿着大石游了上来。木小龙无法可想,素闻蟒蛇性子随和,但是惹怒了它,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边有无数毒蛇,一边就是金蟒,要逃跑估计是逃不了的了,还不如看看金蟒要如何,再做打算。

金蟒攀上大石,看了看木小龙,又转头看了看竹屋,似乎是要木小龙跟它到竹屋里去。木小龙道:“你要我跟你去竹屋?”

金蟒双眼眨了几下,当即身子一缩,滑了下去。木小龙跟着下去,见金蟒往竹屋游去,便随后走去。

边走木小龙边想:“金蟒带我去竹屋,当是去会见竹屋的主人了,不知是谁,竟养了这么一条巨蟒?刚才那些毒蛇,不知是不是也是这人养的?”

突然间,一阵笛声从竹屋里透了出来,委婉悠扬,空濛荒凉,又夹着一丝哀怨凄伤,动人心魄!木小龙正当年少,涉世未深,人生并没经历过多少悲伤之事,却也被这笛声所感,怔怔的要流下泪来。

将到竹屋,笛声暂歇,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小龙,进来吧。”

木小龙吃了一惊,暗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见金蟒游了进去,便也跟着进到屋里。

屋里陈设简陋,几乎所见之物,均为竹子所做,一条竹椅子上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那人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不言不动。金蟒进来后围着竹椅子圈了几圈,头靠在那人的右脚上,也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木小龙进来时初看那人,以为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可是再一看,又好像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妪一般。木小龙不知如何称呼,便道:“你好!”

那人淡淡说道:“好什么好?”突然双目一睁,“咦”的一声,说道:“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哎,你们这些人最会骗人了。”嘴角一动,一番苦笑现了出来,紧紧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了,还说个什么?!”

木小龙站在那里,见到这番情景,不知该说些什么,心想该不会又碰到一个疯婆子一样的人吧?

那人伸手轻轻抚摸躺在身边的金蟒,说道:“小龙啊,这些年是不是有些寂寞啊,你瞧,今天来了个客人,还是个俊俏少年。你是不是很喜欢啊?”

木小龙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她说的“小龙”指的是这条金蟒。

那人又道:“小龙啊,喜欢俊男美女,那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这么不顾一切的喜欢他,那就是苦情了。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

木小龙听得不知所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站着一动不动。

那人道:“小龙啊,你跟了我也快二十年了吧?”又自己答道:“嗯,也就是说,他也死了近二十年了。”不知想到什么事,那人眼中竟流下泪来。

忽然间,那人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笑得令木小龙莫名其妙。笑了一阵,那人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木小龙指了指金蟒,不禁笑道:“我跟他同名,我也叫小龙。”接着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那人看了看木小龙,又看了看地上的金蟒,笑道:“你也叫小龙?嘿嘿,好,好好。我么,你叫我蛇姑好了。”

木小龙低低念道:“蛇姑?”又问道:“外面那些毒蛇都是你养的?”

蛇姑道:“我名叫蛇姑,当然是与蛇为伍了。”

木小龙问道:“你养这么多毒蛇做何用?拿去卖么?”

蛇姑道:“我就一个人,拿到哪里去卖?我养他们,就因为我是蛇姑。”

木小龙不明所以,耸耸肩,表示不懂。

蛇姑笑道:“你当然不明白了。我问你,你看我有多大了?”

木小龙只好实话实说。蛇姑哈哈一笑,道:“你说我的年纪在十七岁到七十岁之间,你可知这是什么缘故?”

木小龙摇头表示不知道。蛇姑道:“蛇全身都是宝。日常我都吃蛇胆,饮蛇毒酒,啖蛇肉汤。再练一种我自己闲来无聊发明的功夫,当然也跟蛇有关,叫游龙功。就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长成现在这副模样,说老嘛看起来却像个小姑娘,说是个小姑娘嘛,我明明已经六十七啦。嘿嘿。”

木小龙大为惊奇,虽说他已想到蛇姑年纪比较大,但真想不到她已六十七岁。

蛇姑突然厉声道:“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木小龙把缘由说了一遍,说道:“蛇姑,我真是无意掉落下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这深谷中还有这么多蛇,否则打死我都不会来了。要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蛇姑多多担待。”

蛇姑见木小龙语带真诚,似乎不像是说假话,脸色便和缓了下来,轻轻的道:“唉,你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来都来了,又能怎样?这就叫缘分。”接着道:“我当年还不是一样,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面来了。”说完又叹了口气。

木小龙不知道蛇姑为何会到这里来,听她语气,像是有着不愿提及的过往,也就不问。但是蛇姑好像看出了木小龙的心思,说道:“你想问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木小龙点头说“是”,蛇姑笑道:“有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了,顾忌什么?”缓缓说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蛇姑名叫舒浴尘,是云海县一家大富之家的小姐。可是这大小姐与众不同,打小就喜欢跟一些蛇鸟虫鱼一块玩,尤其喜欢毒蛇。就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是如此。父母亲朋无不为此担忧,想了无数的办法,总之就是改不了舒大小姐的怪脾气。这样一来,谁还敢娶这个喜欢跟毒蛇毒虫一块玩的女人。

可是却有一个人不介意,并最终娶了舒浴尘。舒浴尘起先以为他真的像他自己所说,并不介意她玩,可是久而久之,舒浴尘终于得知此人所以娶她,其志乃是觊觎她家的家产。这人怀有大志,不但不讨厌舒浴尘玩毒蛇毒虫,还特地托人从别处觅来珍贵稀有的毒虫毒蛇,以供舒浴尘玩。

这一来,舒家大为宽怀,对此人简直视如己出,加之这人确也有些本事,便慢慢把家政大权移到他的手里。终于到了某一天,此人露出本来面目。原来此人是临近县城人,是个赌徒,早年赌博输得精光,还欠下一屁股债,躲到云海,靠着如簧巧舌,骗取舒家信任,娶了舒浴尘为妻。

奈何赌性难改,最后把整个舒家都输了出去。气得舒浴尘老父亲呕血身亡,随之老母亲也跟着去世,还有一个有智力障碍的哥哥,在家庭大乱的时候不知去向。

舒浴尘发誓要把这人找到,非得千刀万剐不可。可是这人却先找到舒浴尘,还带了几条毒蛇过来,跪地求饶,哀恳舒浴尘放过他。舒浴尘不答应,那人便往自己肚子上捅了一刀以死相逼。眼见他要流血而尽,舒浴尘终究硬不起心肠,救了他活过来。

岂知那人原本就是赌徒,敢把自己性命做筹码,他算到舒浴尘不会见死不救。他这么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舒浴尘身上还有舒家几样传家宝,岂有不弄过来之理?

等到把舒浴尘的几样宝贝骗到手后,舒浴尘才如梦初醒,后悔莫及!可是这人逃得无影无踪,再也追查不到。直到近二十年前,舒浴尘才找到他,用了五种毒蛇五种毒虫噬咬,活活把这人毒死。还不解恨,最后把这人的尸体挂在城东舒家以前的大院门前的一棵大树上,以祭舒浴尘父母兄长的在天之灵。

舒浴尘大仇得报,这几十年积压的满腔情绪,忽然间得到排泄,就此整个人空空荡荡,像是行尸走肉的僵尸一般。这么游游荡荡的来到此处,原本是要了此残生的,怎奈一条金蟒救了她,从此就与金蟒相依为命的活到了现在。

听罢蛇姑舒浴尘的往事,木小龙心绪难平,他实在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无耻的人,这深谷中还幽居着这么一个有着伤心过往的人!木小龙以前也听到过城东大树挂干尸的事,但没人说得清楚究竟何故?还以为只是有人在树上上吊而已,哪知道与此有关的人此刻就在自己面前。

看着那个名叫舒浴尘的蛇姑,木小龙想着她的往事,不禁心有所感。蛇姑问道:“你又在想什么?你想不到这世上有这么卑鄙无耻之人是不是?”

木小龙道:“是。你舒家待他这么好,这人却害得你家破人亡。”

蛇姑哈哈大笑,说道:“你难道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木小龙奇道:“难道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蛇姑又是一阵大笑,笑罢才道:“当然是真的!只是你年纪轻轻,为别人操个什么心?你心地也太好了。嘿嘿,以后啊,总有你吃苦受累的了。”

木小龙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性格本来如此,岂能强求?看着蛇姑,忽然寒意上袭,心想自己以后不会也是这个下场吧?随即又摇头,这是哪跟哪啊。

蛇姑忽然从竹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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