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龙不知蛇姑要带他去看什么,见她出去了便也跟着走出去。金蟒随后跟来。
别看蛇姑年逾七旬,坐在竹椅子里的时候,有气没力的,这会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想起刚才她说的练什么游龙功,当是练了这功夫的缘故了。只是右腿有点微瘸,不知何故?
蛇姑径直往西南角走去。说也奇怪,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仿佛能闻到什么气息似的,一见蛇姑走来,远远的躲了开去。木小龙忍不住问道:“蛇姑,我看这些毒蛇见你过来了,老远就躲了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蛇姑笑道:“世间万物均有灵性,便是毒蛇猛兽也不例外。我自小就喜欢跟这些小东西玩,天长日久,我身上自然而然的带了某种因子,因此我所到之处,散发出来的气息,被他们闻到了,便要躲起来了。”
木小龙大惑不解,又问道:“照你这么说,它们应该喜欢你亲近你才对,就像是朋友一样,所谓臭——那个味相投,物以类聚嘛,可他们却躲起来,显然是怕了你,这又是为何?”
蛇姑回头看向木小龙,许久不说话。木小龙被她看得很不自在,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蛇姑道:“我不知道你是单纯呢还是傻,你也有十七八岁了吧?”
木小龙道:“快十八岁了。”
蛇姑道:“我瞧你也不傻啊,怎么就不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你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朋友吗?更何况人与动物之间。”又道:“我的身上虽有某种因子,但究竟跟他们不是同一类。”
木小龙觉得她这话有点绝对了,但又不好反驳,便不做声。蛇姑道:“你以为我这话说得过于绝对是不是?哼哼,那是因为你还太小的缘故。所谓朋友,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等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时候,你再看看,还有谁会在你身边?更不用说有人帮你了。”
木小龙还是认为蛇姑有这种想法,实在是因为她经历过悲惨的往事而已,这种事还是就此打住不再谈论为好,于是转移话题,问道:“蛇姑,你这么多年来就一直待在这深谷中吗?”
蛇姑道:“是啊。有什么不好吗?”
木小龙道:“这些年全世界发展得都很快,外面世界五光十色,多姿多彩的,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蛇姑道:“有什么好看的?!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得归于平静。你瞧这里风景又美,又安静恬淡,岂不更好!”
木小龙觉得蛇姑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就好像再精彩的人生,到头来都将归于泥土一样。
二人走到山脚下,蛇姑指着半山腰一个山洞,说道:“在这洞里。”
木小龙满是好奇,到此实在忍不住了,问道:“蛇姑,你究竟带我去看什么?”
蛇姑不答,只说你跟着来就是了。
二人正要往上爬,金蟒在后面低低嘶吼起来,似乎不愿意他们上去。蛇姑返身抚摸金蟒,说道:“你要是害怕就别跟来。我和这个小兄弟上去就行了。”当即攀了上去。
木小龙正要上去,谁知金蟒忽然发怒,摆动尾巴,向蛇姑卷去。蛇姑人已在上面,无法护身,木小龙却还在下面,眼见金蟒要伤及蛇姑,当即伸手往金蟒身上斩去。木小龙这一斩只使了六成力道,心想要是使力过大了,生怕会伤到金蟒,蛇姑会生气。岂知这一斩就像挠痒痒一样。
蛇姑大声道:“别伤它,它是为我好!”
木小龙不明所以,但既然说是为蛇姑好,那就是好了。木小龙随后又攀了上去。
蛇姑说着话,见蟒尾摆到,伸手一拍,金蟒吃痛,缓缓缩了下来,却又调转身子,伸着巨头也往上游去。
半个小时后二人一蛇到了洞口。里面透出阵阵阴风,木小龙感到凉意袭体,活动了下身体,登时暖和了一些。
蛇姑问道:“你也练过把式?”
木小龙不愿提及老乞丐,说道:“现在武馆拳馆健身房啊什么的到处都有,跆拳道瑜伽知道吗?也遍地开花,我跟着朋友学了一点。”
蛇姑道:“那样最好!”当先往洞里走去。木小龙不知她这话是何意思,和金蟒随后跟去。
山洞斜斜往下,阴暗潮湿,好在有亮光透入,加之有大量石头凸起,也不算难走。越到下面,越是狭窄,到后来只能弯腰进去。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突然间前面豁然开朗,伴着淙淙水声。
蛇姑道:“到了。”
呈现在木小龙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左侧一个水潭,碧油油的深不见底,右侧一个穹型平台,一块一块的分割成好几块。木小龙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大为开心,纵身往平台上跃去,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木小龙笑道:“蛇姑,过来啊!”却见蛇姑脸色凝重,连金蟒也好像身子往后缩了缩。
就在此时,木小龙感觉脚下有了异样,自己站的这个平台好像在动!
“这是什么情况?”木小龙奇怪道:“地震了?”赶紧往回跳过去。
蛇姑一把抓住木小龙往后退了几步,木小龙转身再看时,刚才在动的平台已恢复平静,却见一块圆形石头慢慢往上升起。木小龙惊呼而出:“怪物!”
身边的金蟒慢慢往回缩,被蛇姑叫住,金蟒极不情愿的停下来,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只见这块升起的石头开始往木小龙这边移动,过了一会,木小龙见到石头一侧有一块黑斑好像也能移动,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娘的,这块大黑斑好像是眼睛!”
蛇姑道:“你说对了,再慢慢看。”
石头还在移动,靠向木小龙一边呈圆锥型,木小龙侧头看到另一侧也有像是眼睛一样的黑斑,脱口而出:“怎么像是乌龟的脑袋?”
蛇姑嘿的一声,道:“这可是万年以上的巨型神龟!”
木小龙瞪大了眼睛,看看蛇姑再看看神龟,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刚才所谓的平台便是这乌龟的龟板。
木小龙随之想到的是:这巨型乌龟会不会伤人?
只见乌龟的脑袋缓缓伸了过来,地下的金蟒还在退缩,木小龙忽然笑道:“自古相传龟蛇二将,见面便要厮杀,到头来都是蛇将军获胜,有些庙宇中塑的像,也都是蛇将军骑在龟将军的背上。我看这条金蟒啊,恐怕有些不妙。”
蛇姑一拉木小龙的手,纵身往龟板上跃去。蛇姑从怀里掏出一条彩带,往龟脖子上缚去。金蟒一见,大张其口,露出深深长牙。
巨龟脑袋左右摇摆,要摆脱彩带的束缚,又见金蟒相激,便张嘴往金蟒咬去。金蟒后退,巨龟站了起来,要追过去。
蛇姑等的便是巨龟站起,大声道:“小龙你下去,把巨龟翻过来!”木小龙不知她要做什么,当即翻身而下,伸手往龟板下摸去。巨龟一见身下有人,立即回头来咬。
蛇姑狠拉彩带,不让巨龟咬人。那边金蟒见巨龟脑袋回缩,当即又追了过来,张开大嘴,猛往巨龟脖子咬去。巨龟见金蟒来势猛恶,不顾身下有人,又回过头来咬金蟒。金蟒来势凶猛,一口咬住巨龟的脖子。巨龟吃痛,整个身子猛然间抖动起来。
木小龙站在巨龟身旁,见巨龟身板猛烈震动,赶紧跳到一边去。抬头只见龟板上蛇姑手握彩带,随着龟身的晃动,也在左右摆动。蛇姑大声呼喝,催动金蟒用劲。蛇姑单手握住彩带,一手从怀里摸出一把短刀来,一扯彩带,飞身而起,提起短刀便往巨龟脖子上刺去。
木小龙喝道:“蛇姑住手!”哪里还来得及。只见一股血水激射而出。巨龟发了疯般乱摇乱晃,摆脱金蟒的撕咬,觑准一个空档,反而把金蟒咬住!
蛇姑挥刀猛刺,一刀又一刀,直刺得手足酸软,这才跃了下来,向着木小龙喝道:“拉彩带!”
木小龙瞪了蛇姑一眼,眼见如此,只好过来握住彩带,用力拉扯。巨龟刚才给金蟒咬到脖子,又被蛇姑刺了无数刀,哪里还能活,在木小龙蛇姑合力拉扯下,慢慢的倒了下来。
蛇姑哈哈大笑:“今天终于报了大仇!”
木小龙责怪道:“干嘛要杀死乌龟这种这吉祥之物?”
蛇姑道:“你懂什么?一来我要报它一咬之仇,二来嘛,嘿嘿,你听说过龟胶吗?那可是大补之物。”提起右脚裤管,道:“你瞧这个大疤痕,就是在畜牲当年咬的。嘿嘿,今天终于报了仇。”
木小龙这才知道蛇姑走路微瘸,原来是拜神龟所赐。
蛇姑一见金蟒倒在一边,当即飞奔过去,只见金蟒奄奄一息,眼见是不活了。
蛇姑大为伤感,低低念道:“小龙啊小龙,你我相伴二十年,今日为我而死,我必感念你的好处。”
蛇姑站起来,又掏出一把刀来,递给木小龙,道:“割龟板。”
木小龙道:“咱云海这多年风调雨顺,说不定就有这神龟的一份功劳,你把它杀死,当心遭天谴!”
蛇姑怒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吗?!快割龟板!”
木小龙转身要走,蛇姑“嘿”的一声,挥掌向木小龙后背拍去。木小龙没谅到蛇姑会伤人,毫没提防,“嘭”的吃了一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