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月光如同银沙一般笼罩在整个院落之中。
在柳树下一个少年依旧握着毛笔沾染朱砂画着一张张符文,这个过程说只之为异常的单调跟无聊也毫不为过。
在月光的映衬下,依稀可以看见少年青涩的面庞。此刻后者流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用力的握着毛笔,按照老道的提示一点点勾陈着,彷如如同无人之境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混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符纸上的纹路也一点点的玄奥了起来,比之早晨来说进展可以说得上飞快。
在屋檐的一角,老道负手而立,他面色平淡的看着认真专注的唐白,手中原本用来警戒的藤条早就丢到了一旁,古板的面色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不远处的古清尘端着食物的篮框的走了过来,她对着老道开口道:“来吃些东西吧!你们已经坚持一下午了。”
老道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笑意,神色有些骄傲道:“他不吃,我便陪着他。”
“可是你才大病初愈……”古清尘开口道。
老道摇摇头笑道:“我的身子骨比你们的还好,不用担心。”
“嗯。”
看到老道坚持,古清尘也不在犹豫,他知道老道体内有莫名其妙的气机在缓缓的修复着身体,她倒是反而有些担心的看着唐白开口道:“老道,唐白他已经坚持了一下午了!他坚持的住么?”
唐白的面色惨白,忍不住让人担心。
“唉!”
老道看了神情有些焦急的古清尘一眼,轻轻的叹息道:“你也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手指朝着天际指去,神情微微凝重的开口道:“想要成为翱翔天际的苍鹰,背后所要付出的心酸却是不为人知的……”
古清尘点点头,眼中也是有些崇敬的神色。
这个单薄的少年一次次的将他们从危机中拯救出来,靠的根本不是运气,而是一只在背后默默付出的努力!
他强,是理所当然的。
“呼……”
随着最后一笔的收尾,唐白苍白的脸色看着面前的这张符纸,嘴角流露出一些笑意。他高兴的喊道:“老道,你看这张符纸怎么样?”
心性跟孩童一样,似乎跟平时那个谋而后行、小心谨慎的家伙判若两人一般。
“好的!我马上来!”
老道随即一笑,走上前去,看着唐白信心满满的符纸淡淡一笑毫不留情道:“朱砂落笔有些不均匀,灵气有些逸散……”
“什么嘛?”唐白原本的兴奋被一盆泪水给浇灭,有些丧气道。
“不过你一天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看着唐白有些丧气的神色,老道失声笑道。
“那比你当初怎么样?”唐白焦急的问道。
老道不屑的一笑道:“你比我当初还差得远呢!我可是天才。”
话虽如此,其实老道的心中也是颇为的震惊。他做到这一步,所花的时间是七天,而唐白在短短一天就做到了。
“什么啊!你是天才,那我就是神童!”唐白不屑的讥讽道。
“吃些东西吧!”看着两人跟赌气的孩子一样逗嘴,古清尘失笑的抬起了篮框,里面正是冒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不吃!我还要继续……”唐白赌气道。
“吃些东西吧!你这样对于精神力的分配太均匀,再下去你会吃不消的!还是休息一会吧!”老道没好气的开口道。
精神力可谓是一个符箓师的根本,每道符文都需要消耗精神力作引才可以发挥作用,唐白在老道的提示下绘制的都是不入阶的火球符,所以才可以撑到现在,不然早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昏厥了过去。
老道开口后,唐白没有再执拗,接过饭盒跟老道开始饱餐一顿。
“哇!这烧鸡好好吃,谁做的?”唐白开口问道,烧鸡外酥里嫩,松脆可口。
“古娇。”古清尘有些丧气道。
“哇!这汤是谁做的,唇齿留香啊!好可口。”唐白开口问道。
“古娇。”古清尘更是丧气道。
“这馒头谁做的,硬的跟石头一样,难吃死了。”唐白随手将手中的馒头丢到一旁,询问道。
“是我!”古清尘神色有些不大好看。
“我说呢!怪不得这么难吃。”唐白撇撇嘴,将孩子心性展现无遗。
“你在说一次试试?”古清尘脸上的神色已然悠着怒意涌现。
如果可以古清尘现在想把唐白暴揍一顿,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我就说你做的怎么可能好吃,你看看……”唐白大大咧咧的开口道,随即在老道的推搡下,看到古清尘的面庞急忙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老道,我吃饱了,我们继续开始?”
“不行,你需要休息一会,恢复下你的精神力,不然会对你的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创伤。”老道摇摇头很明确的制止了唐白,随即道:“你现在可以观摩雨符的符文,对你绘制的时候也会有所帮助。”
老道手握着的毛笔,在黄色的符纸上挥动毛笔,犹如龙蛇游走,绘制出来的线条更是犹如铁笔银钩一般,是一条条分割的线条。
“这是干嘛?会什么不画出完整的符号。”古清尘也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道一笑,神色有些恍惚道:“我小的时候,我的师傅总喜欢用这种方法来教导我们绘制符文,将线条分隔更容易体悟一些,对他有所帮助。”
就在古清尘跟老道交谈的时候,唐白的心已经沉浸在这一条条线条中去了,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如醉如痴。
天色渐明,东方破晓。
楚城。
在楚国境内敢冠以这个词的城池只有一座,那便是楚国的帝都。
在楚城中依旧有着一座守卫森然的城中城,正是处过的帝都。
城内最为中心的是一座威严的大雄宝殿。
周围陈列着一个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守卫,不弱的武道气息在众人身上凝聚着,颇为的肃穆。大雄宝殿内部,一片金黄,金光灿灿犹如黄金铸成,绣着狰狞的五爪金龙,行如冲天状。
文武百官正襟危战,诚惶诚恐的看着高台上空无一人的黄金座椅。
“国君为何迟迟不出现!这都好几天了!”有大臣焦急道。
“是啊!听说国君最近做了个奇怪的梦,连国师都无法解梦。”
“我还听说国君体内出现了隐疾……”
“你们乱说小心被斩头……”
“咳咳!”
一声刺耳的轻咳自高台上响起,一个手握拂尘的太监自一旁走出高声尖叫道:“今日,我王有事,取消早朝,有事再议……”
说着随即走向后台,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后殿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脸色焦急,神情不太自然,但是披在身上的棉被却是绣着金色腾飞的巨龙。
在楚国内有此殊荣的,只有一人,除了国君旁人是不敢如此的。
不多时,房门轻轻的被推开,这人立刻把脸埋在被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谁?”这人有些惶恐的小心翼翼问道。
“是我!”走进来的正是之前在大雄宝殿上宣告的太监,他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皱紧了眉头叹息道:“国君跟国师到底去哪了!怎么现在还没有个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