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冻风刺骨,草木寒霜弥漫。
徐秋涧被脚手反绑,横吊在山林中的一棵大树之上,随着阵阵夜风呼啸,他的身体如同秋千一般在夜色中来回摆动个不止。
徐秋涧一脸苦相,望着不远处正在升火取暖的白如凤艰难开口道:“白姑娘,你打算将徐某吊在这树上多久?林某手脚都冻麻木了,要是还不将我放下来取取暖,恐怕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看今晚这天儿那么冷,就算你活着,也未必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白如凤淡淡道。
徐秋涧一阵无语,这小娘皮真是不太好说话,刚才灭掉张役长等一干番子过后,还未容徐秋涧说半句话,白如凤便点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直接从腰间摸出了一根绳子,将他捆绑了起来,吊在这大树上。徐秋涧虽然早知道激将白如凤是有后果的,却不料白如凤会将他吊上树来以示惩罚。
这天寒地冻的,一直这样被吊着,身体得不到运动,迟早都要被冻成人棍。吊在树上快半个时辰了,徐秋涧费劲唇舌之能,软磨硬泡都给她说了上千百遍的好话,可白如凤依旧冷若冰霜,有时他问三四句,她才偶尔不耐烦的回答一句。
眼看身上的体温在迅速下降,徐秋涧心里当真发毛了,以这样的情况看,若半个时辰还不放他下来活动身体,恐怕真就危险了。
还好,就在这时,白如凤扔出三根银针,瞬间将吊绳刺断,徐秋涧的身体滚落下地,摔得他一阵惨呼。绳子是活套,吊绳一断,他身上的绳子也一下松弛了许多,徐秋涧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绳子去掉,连忙蹑手蹑脚的来到火堆旁,开始活动身体。
不时,体温便回升了不少,从一旁捡起快碎布,垫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白如凤,此女凤目雪亮,无形间透出一阵高贵和清冷的感觉,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她柳眉如丝,不时微微一皱,道平添几分俏皮,虽蒙着面纱,却不难看出是个绝色女子。
“你刚才敢算计我?”徐秋涧刚一坐下,白如凤冷冷的声音便响起。
“白姑娘在说什么?徐某听不懂?”徐秋涧不停搓着双手,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你还敢装蒜!为什么刚才要对他们说我是你的护卫?”
关于陈词,徐秋涧早就酝酿好了,满脸委屈道:“白姑娘聪明绝顶,如何看不出来那东厂之人个个满嘴跑龙,在下也是担心那些家伙到处胡说八道,影响你的清誉才这么说的!”
“那你后面为什么又激将我将他们全部杀了?“
“白姑娘怕是误会我了,徐某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保险起见,更何况这些东厂的番子四处鱼肉乡民,恶贯满盈,今日姑娘能将他们灭杀,也算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何来徐某激将一说呢?”
白如凤眉头一挑。“哼哼!这倒是一番不错的说辞。可惜我白如凤向来不吃亏,把手伸出来吧!”
徐秋涧吓了一大跳,这小娘皮莫不是想要砍自己的双手?心里不由得十分担心。“姑娘,你要...干嘛?”双手也下意识的缩了缩。
见徐秋涧如此摸样,白如凤掩饰在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叫你伸过来就伸过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声音却依旧冰冷。
徐秋涧不依,哪里敢伸过去,连忙向后躲了躲。
白如凤看的不耐烦,轻伸柳臂,又一下点住了徐秋涧的穴道。缓缓起身,几步走到徐秋涧身边。妈的巴子,这妖女又使用这招,徐秋涧吓坏了,尽管是大寒的天,额头也起了一层冷汗。
“白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万不可砍我手臂啊!”徐秋涧忍不住大叫到。
白如凤隐藏在面纱下的嘴角更是微动了几下,玉手在怀里一摸,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出现在手里,轻轻一倒,倒出三颗雪白的丸子。
“将它们吃下去!”白如凤说着,将手里的弹丸塞进了徐秋涧的嘴里,不由分说,又用了极其娴熟的方法让徐秋涧吞了下去。
徐秋涧瞪大了眼,白如凤的举动对他来说无疑是喜忧参半,至少对方没有砍他的手,但又不知刚才吃下去的丸子是什么?虽然猜得出不是什么能要人性命的毒药,但若是某种能控制人心智的药物,那岂不是更惨,以后不就要万事听命于她,跟个傀儡似的。
白如凤为他解开穴道,便独自走到了一边,徐秋涧赶忙用手指抠喉咙,希望能将三粒药丸吐出来,但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效果,顿时心里发凉,有些气愤的看向白如凤,道:“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白如凤回眸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
“姑娘能救徐某一命,徐某自然是感激万分,但你却不能以此来要胁我?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徐秋涧愤愤道。
白如凤秋目波光粼粼,注视着徐秋涧,许久又快速侧过了头。淡淡道:“自己猜!”
“你喂给我吃的药,我如何能猜的着?”徐秋涧没好气道。
白如凤挥了挥手,道:“行了,猜不着就别猜了,来救你的人快到了,我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身形如凌燕般,几个腾跃,翻身飞走了。
徐秋涧一阵叫苦,有意留下对方,却又无力阻止,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当徐秋涧失落万分的时候,山脚下传来阵阵马啼之音,徐秋涧心里一紧,赶忙起身,找了一处便于观察山下情况的地方查看,发现是谭子峰六人赶到了,顿时一喜,赶忙下了山。
谭子峰几人也担心不已,徐秋涧的安危关系到他们一生的命运,尤其是其他五人,得知徐秋涧面临危险,更是心急如焚,几人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不远处隐隐绰绰停了不下六十多头马匹,几人更是心惊了,他们如何不知道那就是东厂的杀手的马匹。
六人连忙翻身下马,寻找徐秋涧的影子,深怕徐秋涧落入了东厂杀手的包围,凶多吉少了。
“你们来了!”
六人忧心忡忡,刚要准备上山寻找,就看见徐秋涧狼狈不堪的从山上走了下来,几人顿时惊喜交加,喜不自胜。赶忙迎上前去。
“大人,你...你没事?太好了!”
“都是属下们护卫不周,让大人您受惊了。请大人责罚!”六人齐齐跪在地上,开始请罪道。
“ 行了,都起来吧!不关你们事,是本官一时疏忽了!”徐秋涧摆了摆手,将几人扶了起来。又看了看几人身后,道:“卢千户和王百户他们何时才能到?”
谭子峰急忙道:“属下回到府上便通知了人赶忙去通知卢大人和王大人,想必应该不久也便到了吧!”
“大人,东厂的杀手还在山上吗?”护卫蔡宏看向山上,警惕的问道。
蔡宏这样一问,其他几人也开始竖起耳朵,关心起来,徐秋涧向山上张望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几人一见,顿时警觉了起来。赶紧将徐秋涧围在中间,生怕东厂的人突然杀下来,伤到徐秋涧似的。
徐秋涧一阵苦笑,又微微摇了摇头,道:“算了。不必那么紧张,他们都已经死了!”
“什么?都死了?”
“是啊!属下看他们有六十多匹马,那人员只要也不会少于六十人,难道大人你将他们都杀了?”
“大人,你不是不会武功的吗?”
徐秋涧语出惊人,几人顿时还未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