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英国后的第二年,许娉婷通过他之前留给她的联络方式联系到了他。
渐渐熟识之后,许娉婷发现他对股市行情相当有见解,并且热衷炒股,只是苦于手头的钱不多。于是,许娉婷开始试着从许世安给她的生活费里抽.出一部分,给了黄飞宏作为炒股的资金,赔了算她的,赚了就***分成。
虽然刚开始基本赔多赚少,但几次的失败也给黄飞宏积累了实战经验,并慢慢mo索出了门道,开始赚多赔少,资金的投入便也越来越多。一直到这两年,黄飞宏的独到眼光,几乎精准无误,许娉婷因此暗中积累了不少财富,而黄飞宏更是成为业内神秘的炒股人。
作为外人眼中“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挥金如土的富家千金”,许世安每个月给许娉婷的生活费根本不够花。而微妙的是,一方面许世安希望以惯chong挥霍无度的金钱观来麻痹许娉婷使她只能依附于他;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担心许娉婷在背地里积累资金,所以每个月都要上演一场侄女远洋电话向叔叔哭诉要钱的戏码。
当然,这苦肉戏刚开始还是相当管用的——既塑造了完美的败家女的形象迷惑了许世安,又能要到钱。
原本许世安所给的生活费只能刚好足够她肆意挥霍,但自从要分一部分作为黄飞宏炒股的资金后,便紧张了不少。而后来,许世安被许娉婷要钱要烦了,给钱也不如以前爽快了,那段时间,是许娉婷最艰苦的时候,也是在那段时间,她遇到了闫婧……
“许娉婷,不要再想那么多了,有我这个宝贝在身边,你还担心花出去的钱赚不回来吗?”黄飞宏的话打断了许娉婷的思绪。
闫婧斜睨黄飞宏一眼,嗤鼻道:“你甘心把自己比作赚钱机器我没意见,但只是炒对了几支股罢了,就飘飘然真以为自己是活金库了?股市有风险,小心你明天就栽了!”
“呸呸呸,你瞎诅咒些什么呢!”五年来,黄飞宏的性子虽然沉稳不少,但火爆脾气在一些时候还是控制不住。
闫婧习惯了直来直往,往往说话也颇不客气,从机场开始两人就有些小摩擦,现在这句话,显然把黄飞宏激到了。
“哼,难道不是吗?真那么有能耐,怎么没见你帮她把公司买回来?”闫婧可没管他的情绪是否已经激动起来,依旧针锋相对。
但没想到,黄飞宏没有反唇相讥,反而突然沉默了。
“行了,不要吵了,过来把行李搬进去吧。”许娉婷正打开后车箱,把她和闫婧的两个行李箱拎了出来,冷冷地对他们说。
闫婧顿时闭嘴不言了,她知道,许娉婷生气了。
黄飞宏闷头闷脑地走过去想从许娉婷手中接过行李箱,许娉婷却紧紧拽着不给他。他又用力拉了两下,许娉婷依旧不松手,黄飞宏彻底爆了。
“你干嘛呢你!”他满脸通红,如毛发顿竖的狮子瞪着许娉婷。
“黄飞宏,”许娉婷神色平静,对上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我说过,你是我的朋友。”
然后她转而看向闫婧:“我也说过,你是我的朋友。”
见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许娉婷顿了顿,才继续道:“但你们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友谊,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直白的“利益”两个字,从许娉婷凉凉的语气里说出,让听的人更加觉得刺耳。
“如果你们是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人,那么,我请你们现在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黄飞宏和闫婧均两人僵了僵,脸色难得一致地都因为许娉婷的话白了白。
“rebecca!你非得把我们的关系剖析得这么赤.裸.裸吗?”闫婧的眼里不禁也升起了一丝怒火。
许娉婷表情淡然,转身并不看他们,“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你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空气顿时凝滞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闫婧看着许娉婷略显单薄而又笔ting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她和许娉婷的相识。
那段时间她和家里冷战,下了狠心不再花家里的钱。手头拮据,同时碍着面子,她在离剑桥镇较远的一家酒吧里当服务生,打算白天上课,晚上赚点外快——这样的娱乐场所,小费向来不菲。
可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在更衣室里遇到了许娉婷。
每所学校里都有一群特殊人物的存在。他们能在这所世界知名的高校里学习,并不一定是因为他们优异的学业成绩,而仅仅是因为他们家底的厚实。许娉婷便是其中一个。
两人虽都在一个院系里,但平日的交集并不多。因为许娉婷经常和院系里的几个和她一样性质的富豪千金鬼混,闫婧对她有些印象。
挥霍无度、奢侈糜烂的富豪千金,出现在声色犬马的酒吧里是正常的事儿,可让闫婧意外的是,她竟然不是来这里消费的,而是以服务生的身份客气弯腰,陪人笑脸。
许娉婷显然对她也有些印象,愣了愣,随即扯出一个笑容,转身进了洗手间,等她再出来时,她的浓妆让闫婧差点没认出来。
之后的日子,白日里看到的是永远体面骄傲高人一等的千金小姐,晚上则是工作到深夜为金钱而忍受疲惫的服务生。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闫婧可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勤工俭学的上进学子,强烈的对比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一切是为了虚荣心,为了展现给他人光鲜亮丽的一面。
这样的想法也让闫婧对她的印象愈加不好,甚至是从心底的厌恶。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人成了闺蜜挚友,闫婧也了解了许娉婷的性格后曾经问过她,骄傲如她,为何当初在酒吧遇见认识的同学后,并没有毅然决然地辞职不干。
当时,许娉婷也是这样背对着她,淡淡地回答:“别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