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露赶忙收回洗尘,剑刃划过余原鬓角留下一道血痕。
趁此机会,魔兽连翻几滚,想要甩掉对方。
死死握着雷霄,余原心中一阵烦躁,索性把心一横,大量电流从掌心发出。
不料使过了劲,自己连同魔兽被电得外焦里嫩。
赶忙上前,白孤露袖袍一抖,捆仙索从中窜出,将魔兽绑了个结实。
从地上爬起,余原感觉自己脑袋莫名庞大。
“余师弟,你……”李一看着对方的新发型,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旁的柳诗媛看着余原的脑袋,毫不客气地嘲笑道:“你这,新款发髻?”
“什么?”余原心中疑惑,看向白孤露。
白孤露倒是面色如常,从储物戒中掏出铜镜:“皮囊非可靠之物,不必太过忧虑。”
余原看向铜镜,镜中的自己面容焦黑,头发也炸成了一团。
“啊——”余原哀嚎着,心中懊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大功率了。他想着,不断抚弄着头发,试图将其恢复原样,可惜无济于事。
走到男人跟前,李一察看情况,对方气息微弱,但好在平稳,暂无性命之忧。
好像少了点什么?李一打量着周围心中疑惑,不过无所谓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余原不禁打了个寒战,低声嘟囔道:“有人要死了?”
只有将死之人在夜晚游走,才会刮这种阴风。
转头看去,却空无一人。
“对了,仵作!”余原猛地想起,“何师兄呢?”
经他这么一说,几人才想起来何睿的存在。
“谁在呼唤我……”十分中二的,何睿头戴斗笠从巷口缓缓走出。
神经病是吗?余原在内心吐槽,问:“仵作呢?”
有些心虚,何睿小声道:“跟丢了;拐进一个死胡同后就不见他人了,只有这个斗笠留在原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余原嫌弃道。
“应该回家了吧,魔兽也抓住了,应该不会有事。”柳诗媛道。
“柳师妹说得在理!”何睿凑上前,“咱们也该早早收工回家。”
“明日再回吧,今夜衙役都已睡下,明日再将魔**予县衙。”白孤露道。
“那我明天要去集市看看……”
几人七嘴八舌地聊着什么,只有余原还在思考。
打量着周围,不远处躺着男人,锈迹斑斑的菜刀掉在一旁,再远些便是大小不一的木段。
给了在地上躺尸的魔兽一巴掌,余原没好气地问:“你吃就吃吧,剥皮做什么?”
闻言,魔兽露出疑惑的表情,用一种极其粗哑的声音回答:“什么剥皮?我只吃脏腑的。”
“这地就你一个魔的气味,不是你剥的还能是谁?”
“我都吃人了还怕再加上一条剥皮?皮上面还有毛,一点都不好吃,但凡讲究点的魔兽都不会吃!”
听此,余原愣住了:这里只有一个魔的气息,而这个魔又不吃人皮,哪……
胸膛或腹部的伤口却是很不规则,似被利齿撕咬;但尸体背部的伤口很整齐,每道都几乎呈直线,就像用刀裁下,而横面则有不少碎肉。
是肉铺老板?余原思考着,脑海中浮现猪肉干净利落的刀口,几乎没有碎肉。
也是,老板都干了多少年了,而尸体上的则很像新手;但若是新手,手未免也有些太稳了。
人皮,除了吃,还能拿来干什么?
如梦初醒,余原脊背发麻,拎着雷霄一路狂奔,来到集市。
几人见状,虽一头雾水但还是追了上去,何睿留下看守魔兽。
集市内空空荡荡,仵作赤着上身躺在不远处,背后血淋淋一片。
快步上前,余原将对方的脑袋偏过;仵作地嘴微张着,双目无神,脸色比上次见到对方更加苍白,脖颈处被划开,汩汩血液从伤口流出,渗入身下的土壤;滴滴血液落在小径上,向远处延伸。
轻抚仵作的眉头,余原让其瞑目,随后提着雷霄追去。
几人姗姗来迟,只看到余原跑远的背景。
看见仵作的尸体,白孤露道:“一一,你在此等候;诗媛随我来!”
躲了尸体老远,柳诗媛跟上白孤露的步伐。
沿着血迹,余原来到城郊的一处小院,血腥与阴气从门缝渗出。
一脚踹开门,白天的白面书生正在月下作画,桌上是张从未见过的画纸,约莫有一背大。
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晾的一幅画卷,书生道:“客官您来了?早早地就画好了,您看看墨干了没有。”
无心去看画,余原跺了跺脚下被尘土掩盖的血迹,没有开口。
书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您那幅画太大了,没有那么大的皮。”
飞奔上前,余原一脚将书生踢飞。
这一脚正中胸膛,书生口吐鲜血撞上了身后的水桶,墨水撒了一地,像仵作的鲜血般渗入尘土,一块带着血迹的人皮从桶中掉出。
扶着水桶,书生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想要站起。
上前踩住对方的膝盖,余原面带嫌弃,将雷霄伸向其脖颈处。
“啊——”书生仰面哀嚎。
毫不悔改,书生狡辩道:“我从未伤害一人,皆取死人之皮!杀人不是我!开膛破肚也不是我!为何杀我?!反倒是你们这群仙人,炼一颗丹药要多少民脂民膏?铸一把仙剑又要多少人去天山冒险?养那些弟子又……啊——”
有些不耐烦,余原脚上加了些力道,膝盖处发出阵阵碎裂声:“皆取死人皮?那仵作呢?”
“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没有挺过此灾是他的命数……”
未等对方狡辩完,余原又加了些力度:“听好了,杀你,是衙门的事。但若是你没撑过我这顿打,驾鹤西去;这就是你的命数了;我看你,印堂也有些黑。”
说完,余原揪起书生的头发,捡起一旁的砚台,狠狠地朝对方面门砸去。
这一砸,书生的口鼻一齐流出鲜血,一颗乳白色的固体顺着血液从口中落下。
脚步声传来,余原犹豫了下还是扔了砚台:“算你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