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姐姐知道咱俩的事了,怎么办?”
一改对我的咄咄逼人,在李赫德面前的宋嘉佳乖巧可人,顺势还瞥了一眼刚进门的我。
“没事儿,我是爱你的。这就和她离婚。”
李赫德头偏向一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被离婚两个字狠狠的抓了一下心脏。
“离婚?真的吗?”
宋嘉佳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欢喜,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又小心翼翼地说:
“可是,这样太对不起姐姐了,她对我们这么好…”
“乖,别内疚,不是因为你我们也是要离婚的,这么多年了,她无趣又人老珠黄的,早就没什么意思了。”李赫德的声音冷漠又残忍。
哈?我人老珠黄?我无趣?
“李赫德!”结婚之后我鲜少再这么发过脾气。
阳台上的人似乎才注意到我,宋嘉佳娇弱的躲向李赫德怀里,李赫德一把搂住,对着我确是满脸不耐烦:“离婚协议书在桌子上,我签好字了就差你的了。”
怀里的宋嘉佳嘴角是得逞的微笑。
“我离婚?凭什么?空出这个位置给这个贱女人吗?”
宋嘉佳的神情刺激到了我:
“李赫德,结婚这么久,我哪点做的不合你心意了?”
“你说女人在外面奔波会显得男人很没用,我就辞掉了大好的工作回家守着这个空房子。”
“你说工作不稳定一切都还早,逼着我打掉了一个孩子……”
“哦,对,你对你父母讲的还是我生育能力有问题是吧?你怎么不讲你不想要孩子啊?”
“这几年来每次你应酬完回来都是一身酒气,醉醺醺的甚至说不了几句话就能吐出来,哪次不是我收拾的?
喝了酒你就变了一个人,我还以为是你喝多了变性子了,现在看看,你当时就厌烦我了吧,只是借着酒劲发泄出来就是了。
你那么讨厌我你和我讲啊!
干嘛彼此消磨彼此的时间啊!
我无趣我人老珠黄?
我的有趣我的美好都给你一个人了!你现在嫌弃我了李赫德?
然后你找到下一个称心如意的接着踹掉我是吧?
我猜猜,离婚协议书上的我也是净身出户吧?”我看都没看协议书,李赫德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呵,我猜中了。我不可能签这个字,小三就是小三,我一天不死,尔等终究为妾!”我抓起包摔门离开。
刚刚的吼叫耗费了我大量的力气,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让我几乎走不出小区。
我打定主意,买了一身时尚的套裙,报复似的花着李赫德的钱,打车回到了出轨俱乐部。
工作人员依旧给我一个面具。
带我往走廊深处走:“有一个逻辑不知道您听过没有,出轨就像蟑螂,看见的一次背后往往是无数次,真相比你想象的可怕得多。”
我点点头,李赫德和宋嘉佳的无数次我一点也不想了解。
我示意工作人员继续往下讲:“这是您勾选的第二位先生,他对您也很有好感,祝你们相处愉快。”
推开门,这次的场景布置是咖啡厅。
桌子上摆放着我喜欢的提拉米苏和卡布奇诺咖啡,以及一个神情淡漠气质高贵的男人,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也会被出轨。
“您好蝴蝶小姐,我是荆棘鸟。”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李赫德。
难过的是,我一点也不抵触这种相像,甚至玩味的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荆棘鸟?”
他点点头:“一只从出生就在寻找荆棘树的鸟,他的一生都在寻觅,寻觅一根最长最高的荆棘。
认定那里才是他的唯一归宿,荆棘鸟的一生只唱一次歌,那是将自己插死在最高最长的那根荆棘时的放声高歌。
带着血和泪的无悔高歌,歌停了,他的生命也就结束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但是狠狠抓住我心的故事。
那么,我大概就是那只荆棘鸟吧?
前半生把李赫德当成了自己终身寻觅的那根荆棘,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流着血和泪还死心不改。
不过还好,歌还在唱,只是我流着血离开了那根荆棘,无悔吗?
我也不清楚,只是出轨俱乐部给了我人生的另外一种选择,所以我坐在这里,寻找人生的其他意义,比如面前这位戴着荆棘鸟面具的还在打量我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有着和我一样的疯狂和绝望,夹杂着沉痛复杂的爱与恨,我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双手交叉捧着下巴,笑盈盈的歪着头看他:“荆棘鸟先生,您很有趣。”
某种意义上讲,我接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