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答案。
夜总会这个地方,处处都有着不和善的目光,我低着头从其他人身边走过,还是会听到别人鼻孔里发出的轻蔑声,我尽力不让自己去想 那么事,走到教室门口时候,依然有些惶恐。
我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的舞蹈室三个字,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念头。
之前在机构学过钢管舞,这些基本动作就不用教了,现在主要是学习怎么让自己变得更性感。
舞蹈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白鹭,穿着紧身舞蹈衣,看到我进来二话不说让我脱衣服。
只留内裤,我愣了一下她那脸色立即黑下来,像个罗刹鬼。
脱掉衣服后,白鹭让我跳了一段钢管舞,我把在机构学的跳了一遍,白鹭还没等我铁完,在我扒开的双腿下狠狠地踩下去。
“把臀打开,翘起来,头抬起,带微笑。本来身材就偏,再不让人看你下体,怎么兴奋? ”
说完白鹭揪着我头发,把我的下颔用力一扯,整个人向前斜。
整个身体如同扭曲般疼痛,从小就没有学过舞蹈,来了机构才开始接触,骨架子比那些学过舞蹈的人,被白鹭这样一拉,整个人像要 散架般。
“保持这个姿势半小时。”白鹭又扯着我的头发一拉,满意后她就坐在旁边看手机。
时间过得特别慢,渐渐地我开始头晕体力不支,但一接触她威胁的眼神后又连忙翘臀挺腿抬头面带微笑。
一分钟,二分钟,十分钟。。。。。。我终于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白鹭从地上拿了一根细细的长带,嘴里谩骂往我身上抽,抽了一下我躲开了,她愣了一下,用长带勒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扇我 的脸:“妈的,别以为刘梦晨带过来的就拽,老娘不吃这一套。”
这一刻我瞬间明白了,她和梦晨姐有私人恩怨把气全部洒在我身上,在她看来,我和梦晨姐是一体的,以至于她越骂越生气,越打越气。
骂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的脸慢慢肿了起来,却站着任她打,既然我要跟梦晨姐就意味着我的命运和她紧连在一起,她所有的恩怨我都要受着。
慢慢地,白鹭打到没有力气这才放开我。
我如同从冰窟里捞出来般,浑身发抖,脸上肿得连五官都认不出来了。
但是我不能反抗,忍忍就好,等我长大了,强大了,一定要加倍还给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
下课的时候,梦晨姐来带我,白鹭黑着脸怒视着我,听到我说自己练功摔的,她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晚上我回到梦晨姐的出租屋,她让我把所学的给她跳一遍,尽管我全身很痛,但看她眉喜的样子便跳了一跳,没想到她很满意, 笑着对我说:“明晚姐给你打扮打扮,把你送到夜总会里面去跳舞。”
我沉默着要不要告诉她我全身都痛,可能跳不了,正想说。
梦晨姐的欢喜没有人回应立即恼凶成怒,她推搡了我一把,“当初可是你求我捧你成红牌的,现在可别给老娘我耍什么清纯小姐脾气, 女人嘛,能够靠取悦男人得到生存下来的机会,本就是一大优势,别给我哭丧个脸。”
被梦晨姐教训一顿,我已经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多到让我感觉没有活着的实感。
”梦晨姐,我想再练练”我低着头看着梦晨姐的脚尖。
梦晨姐反而萎靡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拖长了声音:“是你自己选的这条路,跪着也要必须走下去。上台扭两下,跟着台下那群见色 起意的男人们互动一下,就这么简单。没人要求你跳得多么好,只要能够勾引男人就行了。”
我不想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但是今天的课又很明确地告诉必须要这样做。我有种预感,在这个大染缸里,我不可能干干净净的逃出去。
“梦晨姐,能不能迟点再跳?。”我还是憋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正在翻衣柜的梦晨姐停下动作,把一套黑色的半透明的纱丢到我脸上,我能够闻到上面浓重的香水味道。
斜睨着我,冷嘲一句:“你就别装了,拿出你勾引葛子丹的那一套,说真的,葛子丹那小子今天来找我了,一张口就是问你的事情。他母亲 对我有恩,我不能就看着葛子丹这小子毀在你身上。”
毀在我身上?
明知这是事实,诚然,葛子丹的确是被我连累不少,在模特机构里和葛导发生争执,打了保安进派出所拘留,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因为我, 如果没有我的话,葛子丹就可以毫无牵挂的和那个贱人在一起,不必顾虑我这么卑贱的人。
可是当梦晨姐亳不遮掩地说出来时,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抖了抖手中的衣服。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怎么着也得走下去。
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两块,而且这布还是透明的。
上衣就只有胸罩,上面缀着两条像是翅膀一样的黑纱,下身的短裙也全是纱,透过纱可以直接看见底裤,而且底裤还必须穿丁字裤,在 跳舞时一张腿,里面什么都能看得见。
梦晨姐看到我愕然的表情,皱着眉头说:“必须穿这个,哪里不能看舞,为什么要来夜总会消费,不就涂个刺激?穿着平常衣服谁还看你?! ”
我不敢违背,老老实实的换好了那套衣服,站在全身镜前,有些羞耻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的头发己经长长到肩膀,柔柔顺顺的散着,浑身没有一点赘肉,身形纤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却是丰满着。梦晨姐对我很满意,笑 了笑摸了摸我的肩头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样挺好,过来,给你画个妆。”
我乖乖地坐到梦晨姐身前,听着她的话,时而闭眼,时而睁眼,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梦晨姐把我推到镜子前。
我被自己惊艳到,但是看着那厚重的眼妆,我再一次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就真的沦为她们赚钱的工具了,靠一副好皮嚢,勾引男人。
夜总会里灯光昏暗,梦晨姐带我从前门走进去,趾高气昂的对我说:“乖乖地给我跳,出了意外我可管不了你,再说这总比陪客管,而 且每天就有工资。”
我一听这话,心里开始有点开心。
有了工资,我就可以存起来,以备之需。
很快我便懂得什么是适应,台上为首的钢管舞女郎穿着一身兔女郎的装扮,深v的白色蕾丝,下摆却像是泳衣设计,露出又直又白的大 腿,头上戴着大大的兔耳朵。
她在台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引得台下的男人们发出尖叫声。
跳了一会儿,她在台上坐下,同身边几个男人做着亲密动作,我看着一个男人把手放在她的胸上,另一个男人拿嘴亲吻她的大腿。
她也不恼,脸上带着被撩的陶醉。
我打死也做不出来。
如果这就是红牌的话,那么我永远也不可能做到!
我问梦晨姐,那个兔女郎是不是现在夜总会的红牌。
梦晨姐一说到她,眼里带着嘲弄:”她?还不配,不过那妮子可机灵了,你多和她学学,你看看她多会讨人欢心,只是不够清纯,要火 辣而清纯!”
夜总会的后台里,许多女孩子坐在杂乱的换衣间里,有几个女孩正吐着烟圈,见梦晨姐带我进来,用不屑一顾的声音问道:“哟,又有新人了啊?”
梦晨姐笑着道:“是啊,你们也得多努力点,这男人啊,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主儿,你们要么好好干,说不定哪天被富商看中 包养,那可是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几个女孩哈哈大笑,似乎说了件很值得自豪的事。
这些女孩子,年纪都不大不到二十岁,但由于在夜总会混,人显得非常成熟。
其中一个女孩道:“这事情我们也干不了几年,大家也都是想赚点钱,往后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听说一年前走的那个什么蝶,回去说 自己打工赚了钱在老家开了个舞蹈室,最后还不是嫁给了富二代,所以说英雄不问出路。”
哈哈哈。。。。。
几个女孩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是她们嫁了好人家似的。
梦晨姐嗤笑出声,”既然知道有钱才能装逼,那就好好干活,别嘴光会说。”
”哪里,我还会吹,昨晚那男人说我吹得他爽死了,今晚还要来找我。。。。。 ”
“男人不都喜欢人吹。。。。。”
”就是,昨晚我那个。。。。。。”
”说来听听,交流经验。”
几个女孩毫不顾忌在讲一些非常私密的话,我却觉得害怕,前方都是黑暗的看不到出路。
事实上,当我踩着高跟鞋走到台子上时,一路都是黑暗的。
当我的手碰触到冰凉的钢管,一道白色的光突然从头顶落下来,晃得我眼睛都跟着生涩了一下。
台下有男人对着我吹起口哨,我脸上烧红一片,按着学习的动作,简单的走了一遍。
灯光落在身上,稍许还有点暖意。我抬头看着观众里,一只手握着钢管,一条腿缠住钢管时,发现一个熟悉的女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