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当顾楠和曲莜莜看到曲琴和顾全时，第一反应都是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也不知为何，两人的默契在这一瞬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跑出小区后，两人停下来，曲莜莜一边笑一边喘气，“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顾楠气息控制得还算好，只是呼吸有些小小的急促，他看到曲莜莜时，嘴角飞快地抽了抽，“我只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吃早饭。”他想了想，补了句，“还有你。”

曲莜莜跟在后面，默默翻了个白眼，追问道：“那你之前呢？”

“之前他很少在家，早饭都是家里保姆做的。”顾楠说话平平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曲莜莜只轻轻“哦”了一声，微微偏着头看向他，清晨的阳光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长长的睫毛搅碎了阳光，一个个小小光斑落在眼底，更像是闪着光的泪珠。

不知为何，她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孤独与落寞。

走着走着，顾楠突然顿下脚步，眼尾向下垂了垂，用余光瞥了一眼右后方的曲莜莜，他问：“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曲莜莜抬头，“我这不是顺路吗？”

顾楠有些懊恼，心想自己为何要跟这个女的说这么多话，又是如何忍受得了让她一直跟着自己的？

“我跟你不顺路。”说着，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关上车门一溜烟走了。

曲莜莜对顾楠刚萌生出的一点好感又被对方亲自糟蹋得粉碎。

顾楠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看着后视镜里曲莜莜的身影，呆了一阵子。

-

七点半不到，影大校园里面一片沸腾。

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七点半能够站在公寓外的学生算是起的比较早的那一批，他们有时间也有心情到食堂里去吃早饭。

再往后就是起得比较晚的那一波了。他们总是匆匆从床上弹起来，以水浇面，干毛巾擦拭之后，操起书包就往外冲，速度快一点的还可以去超市买点面包牛奶，速度慢的只能等到课间休息再去吃早饭。

思修课是大课，教室选在中等放映厅，中放前面的屏幕只比标放那块小一圈，主要不同的是，中放用来讲课，标放用来放电影。

中放里面有三百多个座位，能够坐下半个年级的学生，顾楠到的时候这里才稀稀拉拉坐下十来个人，而且大多数人在啃着手里的面包。

他在这之前就已经到食堂吃过饭了。

坐在中间的步彦一眼就看到了从前门走进的顾楠，他两眼一圆，爆出一声：“哇靠！楠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想迟到了？”

顾楠没理他，只是就着旁边的空位坐下。

顾楠从书包中拿出思修教材，将椅子扶手上的盖子打开，取出里面的小板子，然后将书本、笔和手机放在上面。

步彦眉毛一挑，将头趴下去非要盯着顾楠的眼睛，“是不是怕迟到六次被记一次旷课？”

顾楠眼皮垂下来，一脸幽幽地盯着步彦，很显然在宣示自己的不耐烦。

步彦也算识趣，抿着唇，咳嗽两声，沉默着转过头干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