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来新人了,春忙早过,秋收未到的乡邻们格外的八卦,各家奔走打听着男孩的身份。
一传十十传百,“传说”加上乡下人独有的夸张说词使得男孩的身份奇的离谱。
光是温诺听说的版本,就不下五个。
口头相传最多的一版如下:
陈盛姐姐年轻漂亮,但是家境不好,小小年纪便辍学外出务工,在一家公司做保洁,认识一位高管,发生关系后,生下了这个孩子,那位高管有家室,不能离婚,只每个月给她和孩子生活费,陈颜没有一技之长更无学历她便做起了那位高管的情/人。
现在高管不要她了,陈颜没有工作,在大城市养不起孩子,只能送他回老家,求弟弟帮忙,而那个孩子从小没爹管教,自然是脾气差的要死,陈盛夫妻更觉得有陈颜这样一个不检点的姐姐没有脸面,现在她不但回来了,更把私生子带了回来,让他们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当然不愿意让他住在家里,但这毕竟是姐姐的孩子,她跪在自己面前,陈盛怎么也狠不下去心赶他们母子出去,于是这孩子就留下了,陈颜一个人走了。
温诺虽然不懂这其中的七七八八,但她是不信的,那天见陈颜,她觉得陈颜不是这样的女人,至于那个男孩,她更觉得他不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孩子……
温诺对村里新人的好印象很快就被现实打脸。
周三下午放学,温诺出了校门,还在心里盘算要不要去作坊找父亲,迎面走来两个熟人。
一个是挂着痞笑流里流气的温哲,她亲哥。
一个是戴着耀眼耳钉放/荡不/羁的……村里新人。
这个点,高中并没有放学,不用说也知道,坛城一高的一哥温哲带着刚入学的村里新人逃课了。
青春期的男孩早就不安的躁动起来,戴耳钉,长刘海,爆炸头,手夹烟,吊裆裤,铁链子,是新的潮流,只是温诺见过许多这种打扮的人,第一次看到把耳钉带出英气的男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悄悄红了耳根。
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红了耳根。
年少的感情就是这么纯粹,单纯觉得好看便害羞的红了脸,那一桩桩过往密事大多随着流过乡间的那条清澈河流,流向大海……
“温诺,我们去抓鱼,你去不去?”
温诺看看他哥,摇摇头,也没问他们怎么跑到一起去了。
“你们回去吧,还没放学呢。”高中和初中只隔一条街,站在初中校门就能看到高中颜色鲜艳的教学楼。那是她明年即将踏入的地方,还满怀着憧憬。
“去吧,覃右说他抓鱼技术特别好,我们去学一学。”
温哲不搭茬,将男孩推到她的面前,隆重介绍道:“这是覃右,住我们隔壁,现在我们同班,是死党,在学校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不在的话,找他,让你覃右哥揍他们。”
温诺还未反应过来,男孩手肘狠狠捣在温哲一边的肋骨上,痛的温哲“嗷”一声,搂着他的肩膀弯下腰。
“我靠你找死。”
男孩酷酷的摸一把寸头的脑袋,正处在变声期的声音有些嘶哑,“谁让你乱给我找妹/妹,我可没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