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纯真又如何?十年后还不是一样的让人心寒。
苏月看着操场上牵着手的一对情侣,忽然想起了高一下学期自己和顾锦川漫步操场时的情景。
不对,准确地说,是下晚自习后自己跟在顾锦川和大狼后面的情景。
大狼问:“顾锦川,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一听到这句话,苏月连忙掏出录音笔,十分“猥琐”地凑近了些,开始录音。
顾锦川一边吃冰淇淋一边回答:“我……我喜欢乖巧一点的女生。”
乖巧一点的,女生。
那天夜里,苏月很早就回到了寝室,回到寝室后,她对着镜子一直笑,笑出了十八般不同的面孔,笑得一个比一个甜。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乖的,至少,第一个条件满足了。
室友觉得她是疯了。
至于第二个条件,她有那么一段时间很是好奇,甚至是低落,因为,自顾锦川入校的第一天起,他就被人扣上了同性恋的帽子。对此,她还求证过很多次,录了很多的音,跟过很多次踪,把自己搞得像一个侦察兵一样。不排除这一次,她之所以跟在顾锦川和大狼后面,觉得顾锦川和大狼有一腿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在听见了“乖巧一点的女生”之后,她心中的那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取而代之的,是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一轮朝阳。
那时的自己真傻。
苏月从回忆中醒转,恢复了先前的冷酷,“顾锦川,咱们好聚好散,分手吧。”
电话的那一头没有声音,突然,苏月感觉眼前一黑,一双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后背撞进了某人温暖的怀里。
“月月,你跟爸爸开什么玩笑呢?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哦,你酱紫就不怕怕爸爸伤心吗?”
又是顾锦川那该死的温柔嗓音。
该死的温柔。
苏月想要用手掰开顾锦川蒙住眼睛的双手,可是怎么掰都掰不开。
“错了没?”顾锦川将头趴在苏月肩膀上,嘟着嘴说,“你认错我就把手松开。”
苏月不再动手,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任凭他把头趴在肩上,过了好一阵子,沉声道,“松开。”
顾锦川趴在肩上的头摇了摇,眨巴眨巴眼,长长的睫毛不断地给苏月的耳朵挠痒痒,他以自己独特的顾氏撒娇法说了声:“我不!”
如果换成其他女孩,恐怕没有谁能够抵挡得了这套神奇的“顾氏撒娇法”了,包括十年前的苏月。可现在不一样了。二十七岁的苏月早已看破了顾锦川的那一套行径,如今的她,可谓是“百毒不侵”。
苏月向后一蹬腿,只听见顾锦川一声尖叫,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裤裆,另一只手极其迅速地抓住了苏月的衣角,他瘫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往后扯,又开始了他的顾氏第二套撒娇法。
“你不能走!你踢伤了我的命根子,你要对我负责!”
苏月被他这么一拉,整个身体都朝后一仰,一个四脚朝天,华丽丽地跌进了顾锦川的怀中,就好像当初十七岁的苏月一不小心就跌进了爱的深渊一样,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一抬头,正对上顾锦川那双长着细长睫毛的眼,眸子清澈如溪,明亮如浩瀚的星空,好像一眨眼就能抖落满天星星。
这的确是一张让人极易沦陷其中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