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怀里的录音笔捏得更紧了一些，“这只录音笔记录了我们太多的回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它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许下的诺言，恐怕就连你自己都忘了吧？”

她也不管电话那头的顾锦川是否在听，“没事儿，你就权当我也忘了吧，毕竟我记性一向不太好。”

“顾锦川，你还在听吗？”她似乎终于想起来，于是将脑袋凑的更近了一些，“顾锦川，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要擦亮眼睛，不要再去找米璐了，她不值得——”

她咳嗽了两声，泪水把眼睛挤得红肿。

“她刚刚来过，你也不用再为她辩护了，她刚才的录音都在这支笔里，你把它收好。还有上学时的那些录音，你喜欢听，就留着，你若怕未来的顾太太不高兴，就删了吧，就当是我的陪葬品。”

“阿川。”叫这个名字的时候，她被泪水哽了很久。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到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后满身各种香水味，未来的顾太太可没有我这么大方了。”

她一声笑，两滴泪花子也跟着渗了出来。

“不要总是吃醋，不要一看见对方和别的男人有所交集就拳脚相加，更——”

她连忙捂住嘴，艰难地缓了好一阵子，“更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否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这个事实。

我都这么丧了，怎么还会有资本去勾搭其他的男人？我这辈子都栽在你手上了，哪还会傻兮兮地再去栽一个跟头？”

她绝望地合上双眼，“顾锦川，我恨你。”

说了这么多，苏月意识逐渐模糊，全身瘫软地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奄奄一息。

电话里终于传来了顾锦川几乎发颤的嗓音：“月月，你好好躺着，别太费力气！”

月月。

月月。

月月……

这个久违的称呼，竟与她阔别了十年之久，声音在苏月脑海里回荡不绝。

就这样吧，这十年里自己活得太过卑微，岁月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十七岁韶华不再，如今的她只剩一具冰冷的躯体和如死灰般绝望的心。

倘若能再回到十七岁，该有多好？十七岁的天空没有阴霾，十七岁的天空即使有时阴云密布，也会有那么一个如太阳般温暖的男孩子为你驱散阴影，留下一片万里晴空。

“顾锦川，再见。”

录音笔的记录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