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支队伍聚到了一块,齐齐地站在树荫底下,围成了小半个圈,沈柠与和陆谲来得晚,就站在边边上的位置。
而在半圆圈中心处偏上位置站着的导演,扫视一番,见着队伍都来齐以后,才扯着嗓子开始宣布今天的游戏规则。
首先,每个队伍可以领到一百元任务金,用任务金可以用作餐费。然后需要选择合适的方式在尽可能快的情况下到达山底,待所有队伍到达山底以后,就要开始一场捕鱼大赛,抓完了鱼,还要用任务中所拾的木柴作为唯一的能源把鱼烤熟并进行转卖。
最后队伍的名次要根据各队伍下山时间的长短,捕鱼的成果,剩余任务金的多少综合评判,并且昨天两人三脚的比赛结果也化作积分计入了各队伍中。并且如果剩下的任务金可以超过五十元,则有额外积分礼包发放。
所以,眼下,沈柠与和陆谲的队伍,算是暂时的排在第一位。
于是,在领取任务金的时候,沈柠与很明显能感觉到来自四周的目光,她也丝毫不慌,毕竟这样能蹭热度的好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如果无法在节目里出彩,怕是到时候播出的时候就被剪辑师一剪刀咔嚓剪没了。
而且,和这几个大牌明星交往过后,似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阴险狡诈,至少谢温居不会对她做些什么,秦怀筱又是谢温居的追求者,估计也能爱屋及乌一下。想着,她便松下一口气,扯着陆谲大大方方往饭庄去了。
谢温居对于眼下落后的局面,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在乔安娅几句调笑后也跟着笑起来,随即也向着饭庄走去。
柏文霏却是紧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柠与离开的方向,为什么她明明好不容易和谢温居分到了一个组,可最后引起他注意的,还是沈柠与!
这边,沈柠与和陆谲用了二十块钱,大概吃个半饱,其他的队伍也不紧不慢赶来,用钱换了些填肚子的食物。
沈柠与和陆谲早早离开了,就开始打听起下山的路。
从饭庄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下山主要是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像他们昨天那样,走山路。而另一条,则是可以坐船通过连接山间小溪的一条水道。
不过,租一条船带两个人下山一趟就要八十块钱。
听到价格时,沈柠与眉尖狠狠一跳,敢情这老板是知道他们包里就剩下这么八十块,所以准备一趟就顺个干干净净?
工作人员又劝道:“走水道会快个一半,要是爬山下去的话,估计天黑了都见不到底。”
闻言,沈柠与隐隐有些动摇了,她又看向陆谲,他浅笑着说:“我都行,听你的。”
这会,别的队伍也解决完早餐慢慢涌过来了,工作人员便笑道:“小姐,别犹豫了,不然再犹豫下去,船就要租不到了。”
沈柠与却摇摇头,拉着陆谲走到了一边,走前似乎有点不太放心地扭头问了句:“从那条河下去,不坐船,应该不要钱吧?”
工作人员听了,感到有几分困惑,但还是点点头道:“这…肯定不要钱的,但是这么游下去…”
听到不要钱几个字,她便笑了起来,又扭头对上陆谲的目光,“有省钱的法子了。”
陆谲不明白,微微蹙起眉头,问道:“我们要游下去吗?”
沈柠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啦,不会的。”
于是沈柠与带着陆谲背开了人群,来到了饭庄的后厨,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从中收了一大麻袋的瓶瓶罐罐,并借来了剪刀和胶布。
这下,陆谲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不免好奇:“你什么时候还会做这种东西了?”
沈柠与正从麻袋里掏出一个塑料瓶,头也不抬,随口回道:“参加节目之前做了点功课。”
陆谲便也不再问,帮着她一起固定瓶子来。
而其他的队伍在听了报价后,也陷入了犹豫中,到底这八十块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这其中可还包括他们这一天的伙食。
于是在一番协商以后,他们纷纷选出了合适各自财力的方式,等到他们都上路了 沈柠与和陆谲还在后厨这里扎塑料船。
沈柠与固定塑料瓶的动作熟稔迅捷,看起来怎么都像个很有经验的老手,而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个的小白,陆谲只是在旁边搭把手,他看着她的动作,有时候也会恍惚地迟疑好一会,直等到沈柠与叫他几遍才能回过神。
但是到小船扎好的最后,陆谲也始终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只是他望向沈柠与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的意思。
好不容易的完了工,沈柠与深呼出一口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陆谲蹲在她身边,相当贴心地拿出一张纸巾,温柔地擦拭着她额角的汗水。
她也顺从的闭上眼,任那只手轻轻地从面上拂过,微风带着几分燥意从身间吹过,惹得她心里也生出些许烦躁,沈柠与睁开眼,便对上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那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如一则深潭,似是要将人溺死在其中。
“走吧。”陆谲打破此刻诡异寂静的氛围,慢慢从她身边退开。
沈柠与回了神,也跟着站起来。
两人一起拖着塑料船向着水道走去,他们昨天用来装木条的麻皮袋也被工作人员送了过来。沈柠与把塑料船推入水中,又爬上去,确认船没什么问题以后,陆谲也跟着跳上来。
于是他们和载着麻皮袋的塑料船一起在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沈柠与抽出根粗壮的木条,往水中用力划着,控制着小船行进的方向。
太阳从郁郁葱葱的绿色之中慢慢升起,翻卷起一片赤色的云彩飘荡在空中,橘黄色的光亮落在水面上,照的那缓缓流动的水流闪出凌凌波光。
“真美呀。”沈柠与望着那落着彩光的水面感叹着她侧身看向身边的人,陆谲依旧挂着那副温柔的笑脸,他整个人陷入金光之中,耀眼无比。
她又抬头望天,不由地闭上眼。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假的,假的,假的。”
似乎有时候演戏太多,也总容易忘记,一切不过是场不可及的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