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雯鹊咬咬牙：“林先生。”
林启远并不回她的话，只是眯了下眼睛。
“林先生，不是说去酒店吗？”叶芬华的声音从客房里传来。
林启远退后两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言雯鹊，转身把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拿了起来：“今天不去了，你好好养精蓄锐。”
“不着急的嘛……”叶芬华还想要撒娇：“离开拍还有一个多月呢。”
林启远拧开门，一只脚正要踏出去，似笑非笑地轻声道：“哦？”
明明眉眼还是那么温和多情，可叶芬华却没来由地打颤：“林……林先生……是我哪里不对吗？”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叶芬华眼里掇着泪水，放在身侧的手在一瞬间捏紧又放松。
言雯鹊赶在她转身前关了门，一个人坐在床上发着呆。
林启远是个什么意思？
文鹊难道跟林启远也有什么渊源吗？
她皱着眉头，努力探索着记忆，但是对于文鹊来说，林启远就是一个不同世界的人，她不会去关注也不会去在乎，比起这些事情，她更在意的是她的梦想。
“唉……”言雯鹊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调整呼吸。
忘记……
忘记……
不要去在意。
她近乎催促着自己赶紧把林启远从脑海里赶出去。
“对了……”言雯鹊抬起头，她一边拿起手机，一边念念有词：“我记得刚好在那一年，章雪说过要拍一部电影，以……”
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张巨大的海报，那一张海报上，漫天漂泊的大雪覆盖了春日茂盛的小草。
白色的、轻盈的、柔和的雪，触摸着大地和春天。
“以我为原型的主角。”言雯鹊垂着眸子，想起章雪在宣布这件事时激动的模样，她轻轻笑了笑。
唇边的笑容也似初雪般柔和。
章雪是她的影迷，一个活泼善良的姑娘，每一次去医院看她的时候都会跟她分享一些趣事，让她在“离开这个世界”时也有着可以说是快乐的记忆。
“至少你还会想起我。”言雯鹊呼出一口气，她没有打算去联系章雪，毕竟以她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跟章雪谈话，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才比较合适。
但是这个角色……
言雯鹊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报名键。
她还有其他考量。
手机在她思考的过程中熄屏，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文鹊。”叶芬华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许多。
“什么事？”
“我们当面谈。”叶芬华道：“我有话想要问你。”
言雯鹊不想跟她过多纠缠，她起身打开门，一道风呼向了她，她想也没想伸手握住了叶芬华的手腕，微笑着看她：“怎么了？”
叶芬华瞪着她，被握着的手怎么使劲都无法挣脱，无奈她只能露出弱势的模样：“你、你是不是跟林先生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言雯鹊也很疑惑，只是她知道该怎么不露声色：“不过是一些很平常的对话。”
“怎么……”叶芬话的声音刚刚提高，手腕上就一阵疼痛：“文鹊，你把我抓疼了。”
“这样啊……”言雯鹊像是面对不懂事的晚辈一般，无奈地轻轻摇头：“我还以为你是手痒了……我正好知道一些按摩筋骨的方法，想着帮你按一按。”
“我……我不是。”叶芬华苍白着脸：“你快放开我，等会要是青了紫了，我怎么去演戏。”
她状似示弱地提醒，实则是在威胁。
言雯鹊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松开手，随即又柔和地问道：“那真的很对不起了，我也没想到只是按一下，你就会又青又紫的。”
叶芬华被她几句话说得脸皮抽搐，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捏紧了手机。
“芬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要不要我来帮你揉红油。”言雯鹊近一步靠近她，那双温柔潋滟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不是我来的华，万一芬华一个不小心，处理不当怎么办。”
她吐气如兰，呼吸间有着缱绻的温柔，席卷着被她注视着的人，要淹没、覆没、沉没那些并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威胁。
叶芬华被吓得瞪大眼睛，被迫与言雯鹊对视：“我……我要走了……”
言雯鹊看她这样，禁不住笑道：“你要来问我问题，还没问明白就要走？”
她这么轻松一笑，之前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叶芬华仿佛在窒息的最后一秒被松开了脖子，她急切呼吸着，双手抱住了脖子，手机在她的动作之下掉了出来也没有注意。
“芬华。”
一双结白的手伸向她。
叶芬华茫然地太抬眼，还没有从窒息的错觉里反应过来。
“这是你的手机啊。”言雯鹊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轻和又温柔：“你得把自己的东西带走，是不是？”
叶芬华在一瞬间想起了那支手机正在录音，她猛地抬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你故意的……你知道我在录音，所以你故意……”
“我故意什么？”
“你故意打断我！”叶芬华怒上心头，她一把拍开言雯鹊停在她头上的手：“你故意打断我的问话，因为呢心虚，你心虚之前在林先生那里说的事情，你心虚你打断我跟林先生在一起的二人世界！”
“你今天就是故意回来的！”
“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有能力让林先生把那个角色给我！”
言雯鹊静静地看着，原本虚假的微笑消失在脸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拿到那个角色？”
“你是不是觉得我偷你的东西？！”叶芬华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优越处，她笑得越来越疯狂：“你别以为你比我演技好，能获得那些没眼珠子的人的赏识你就可以处处高我一等了，就算我什么也没有又怎么样，我有这张脸……”
“我有这张……”也芬华病态一般露出骄傲的神色：“我有这张跟她有几分像的脸……”
她的手摸着眼尾：“我有这双跟她相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