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把人抱到了车上,扣好安全带,开车把林昕时送了回去。
到家楼下的时候我其实因为那杯西红柿汁酒已经清醒很多了,站门口时还一脸不高兴的问闻叙,“为什么回来啊,我还没请你吃日料呢。”我小声嘟囔着,“我带了好多钱...嗝......”这空嗝好像打的不太是时候。
我听见闻叙扶着我轻笑了几声,“下次吧,我先扶你进屋。”他说。
我迷迷糊糊的点了下头,胡乱扒拉着肩上的包,从里面翻出了钥匙,反手递给了闻叙。
“叙哥开门,我看着锁孔有两个。”说着,生怕人不相信似的举着手,摆出个茄子给闻叙看。
闻叙发出一声轻笑,接过我手里的钥匙开了门。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些吃的。”闻叙把我扶到了沙发上,刚松手我就整个人一边倒的栽了下去,我保证以后只老老实实的喝啤酒,这种浓度高的下辈子都不碰。
我怕闻叙来扶我,急忙往后伸直了手,“我没事,你做你的,就让我搁这趴着吧。”我脸贴着沙发,只求脸上的妆别蹭到上面去。
“好吧,有事记得叫我,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食材。”
我冲他挥了挥手,无声的催促道。
我听见身后逐渐降下音量的脚步声松了口气,知道什么是社会性死亡吗?我现在差不多就是了。
我直起身看了眼沙发,很好,妆没蹭上去,然后我起身回了房间,去抽屉里翻了醒酒药,以前聚会经常会被顾晋那傻缺劝酒,所以我都会备点。
吃完之后我就整个人都倒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但我很确定不是在敲我的门,“昕时你在里面吗?你家我不熟悉,想问你点事。”是闻叙的声音。
我起身冲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抓了几下有些毛糙的头发才去开门。
闻叙站在了对面的房间门口,背对着我。
他听见身后的开门声转了过来,“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这间房里。”闻叙指了指对门的房间轻笑了一下,“我想问问你家厨房的黄油放在哪。”
我想了一下说,“你等一下。”我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快速的去床头柜上拿了根皮筋,随便的扎了个松散的丸子,再把门打开出现在闻叙面前。
“走吧走吧,我跟你一起。”我对闻叙招呼道。
“你不舒服可以再休息一下,我自己来没事的。”闻叙跟在我后面说。
“没事没事,我吃了解酒药,又躺了会儿好多了。”我走在前面拐了个弯进到了厨房,开了上面的一个中间的柜子,把放在里面的一罐黄油拿了出来,放到了台上。
“你要黄油做什么?”我问。
“看你这有烤箱,想做份曲奇饼干。”
我听着愣怔了一下,“不做饭吗?”我看着闻叙伸手去开那罐黄油,有些不解。
“怕你饿了我先给你做点垫垫肚,冰箱里没菜。”闻叙照实了说。
我看了眼冰箱,有点尴尬,这几天冰箱里备的确实都已经被我霍霍完了,本来今天是吃日料的,就没想着买,谁知道我这不争气的酒量。
“叙哥,我这会儿没事了,我们出去吃日料吧。”我用食指从后面戳了戳闻叙的肩膀,往前探着头。
闻叙挖黄油的动作一顿,指着一旁白色的陶瓷碗说:“鸡蛋我已经打好了。”语气听着有点无辜。
我收回了手,“好吧,那等你弄好了我们去楼下超市买点菜吧。”为了不显得我废物特地补了句,“我给你打下手。”
闻叙笑了一下,“好。”
我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闻叙操作,直到最后把搅拌好的装入裱花袋,把烤箱的架子拿出来铺上了一张油纸,“你要试试吗?”
他把装的满满的裱花袋往我面前递了一下,问我。
“我不会这些...”我不太想在闻叙面前丢这个人,连忙回绝。
“没事的,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双手接过了闻叙手里的东西,紧接着就听见闻叙轻笑出声。
“别紧张。”
我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此时我的双手正平摊着,鼓当的裱花袋躺在掌心,模样像是接圣旨似的。
我忙调整了一下,一手捏住了上面,另一只手扶住下面一点。
“我该怎么做?”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开口对着油纸近一点,慢慢的打圈往上,想吃多大圈就打多大。”他说。
闻言我笑了一下,“那还算曲奇吗?”
“自己吃不嫌弃。”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手下的动作,我动作放的很缓,挤的也没用多大力气,时间静悄悄的走,我感觉我持续这个动作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倒也不用这么小心。”闻叙的脸上挂着抹淡笑,看我收了手才出声道。
“我...”我刚想出声,拿着裱花袋的手的手背就触碰到了一股温热,随即感觉头顶上方有什么东西拢了过来,我心下一惊,微侧过头去看,闻叙的手轻轻盖了上来。
我整个人都被闻叙圈着,他的脑袋与我的并排着,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情异常认真,微低着头看着台子上的烤架。
“一边用力挤,手凭感觉的圈一下就好了。”说着,闻叙握着我的手,用力点在我的指尖上,任凭着闻叙带着我的手小弧度的一勾,就像闻叙刚刚说的,一下就好,这一下出来的曲奇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闻叙似乎在让我找感觉,连带着我的手勾了好几个,我出神的去看那只握住我的手。
闻叙的手指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很长,指甲被修的只有一点,节骨不是很明显,肉长得倒是匀称,很好看的一双手。
“先这样吧,你再试试,大胆一点。”闻叙突然出声把我的魂拉了回来。
我如梦初醒般的看了一眼油纸上的“曲奇”,它们的大小几乎一样,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想。
我勉强回忆了一下刚刚我错过的那些动作,尝试着勾了一个出来,对照着旁边闻叙的那一个,我这个似乎大了一点。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一旁在预热烤箱的闻叙,纠结不已,但还是开口说:“叙哥...?要不你来吧。”我不想再挤出几个没脸看的曲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