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和扑朔迷离的红光交相辉映。
陆光一觉醒来发现躺在地上的妻子，吓得屁滚尿流。
“鬼啊！！！”
还是婆婆敲醒了陆光的头。
“赶快送医院啊！别让她死在我们家里。”
“哦……”
医生用担架抬着卿雪玉上救护车。
卿雪玉意识有些不清晰，她费力地睁开了一下眼睛，正好对上对面门槛处抱着橘猫的身材挺拔，俊秀的男子。
那双平日里宛如星辰的桃花眼，现在眨一下能掉出冰渣子，寒冷得很。
她撑不住，眼皮子渐渐地合上了。
让卿雪玉再次醒来的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滴瓶的液体正慢慢地输入她的静脉之中。
房间里，除了她对面还有一个正在缝衣服的老妇人，看见卿雪玉醒了打了一声招呼。
“我丈夫呢？”
“你丈夫早走了，那什么你婆婆好像去挂号了，”女人低头点亮了手机，咕哝道：“去了也有一个半小时了，怎么还没有来呢。”
她已经习惯了，每次她婆婆都是用相同的伎俩，不就是不想要为她花钱吗？
她能怎么办？
卿雪玉嘴角勾了一个苍凉的笑，果断打电话给了闺蜜邱雨声，“雨声，你能来看看我吗？”
邱雨声正在帮着教授整理上课要用的讲义和素材，她做事有一点糙时常忘记前一秒放的东西搁在哪里，每次整理办公室都要浪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邱雨声举着电话，拿着书，察觉到卿雪玉的语气有些气若游丝，担忧道：“你怎么了？”
“我在医院里。”
几分钟后邱雨声找了一个学生替她的担子，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跑，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卿雪玉，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把包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走了过来。
她弯身给卿雪玉接水。
“谁干的？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摔的。”邱雨声和卿雪玉一直以来住在一个寝室，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子。
当水递在卿雪玉的面前，她捧着水忍不住哭了起来，抬眸望着邱雨声，哽咽道：“雨声。”
“别说话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钱都在包里呢！待会儿姐妹给你交钱！”
邱雨声有时候琢磨着陆光和他娘一样没有没良心，卿雪玉为什么能看得清他婆婆，看不清陆光。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卿雪玉的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谢谢。”
邱雨声双手抱腰，将目光瞥向别处，情绪也跟着有些低落，低声道：“这句对不起你还是对自己说吧，谢谢也不必了。”
“雪玉，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待在他家里了。搬出来和我住算了，女人没有自己的工作真的不行，容易受到夫家人的摆布。你如果把希望放在生儿子上那真的不值，你还得受到多少苦？”
虽然古有云“母凭子贵”，但是按照她婆婆那刻薄的性子，生下一个儿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估计月子还没过就得给他们三俩做饭。
卿雪玉默不作声，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单。
旁边的大妈听完之后也算明白了个什么事，原来是媳妇儿被婆婆给欺负了 忍不住开口道：“姑娘，这姑娘说的话在理，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邱雨声感觉卿雪玉内心在动摇，抢先一步道：“雪玉你帮帮我成不成。”
“帮什么？”
穿着高跟鞋的卿雪玉行走在络绎不绝的人流中有些不稳，像块浮木好像随时能够给挤走。
邱雨声快要博士毕业，忙活着准备博士论文，没时间陪着那个教授东跑西跑，但是她又必须拿到那个教授的签字不能得罪人家，便把这个工作让给了卿雪玉。
卿雪玉微微担忧道：“我做不好怎么办？”
邱雨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那个教授老喜欢你了，还隔三差五和我提过你，说你比我强多了，你去绝对能行的。”
最后卿雪玉被半赶鸭子上架似的，担了下来。
a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也是卿雪玉毕业的学校。如果卿雪玉没有遇见陆光，她大概也会留下来读研读博。想要饱尝爱情之果，总得付出很多的代价。
卿雪玉按照邱雨声给的地址，轻车熟路地找了那个教授所在的办公室里。
开门。
“小雪，怎么是你？”
那教授一脸乱糟糟的花白头发，额头很宽，石榴籽一样的小眼睛，干涩的嘴皮向上翻起。
原来这个教授还认得自己。
教授办公室右边墙上是一个镶嵌式的书架，有些老旧，订角的螺丝钉有些松了。书架上下十多层，插满了密密麻麻夹着笔记纸的书。办公桌上也是一片书海。地上是喝过一半的塑料瓶水，还有外卖和快递的盒子。
卿雪玉有些难以下脚。
教授给她交待了几句，就把这个地方让给了她，卿雪玉在屋子里小心地挪移着。
邱雨声的工作确实不是很轻松，不过卿雪玉早就习惯了做家务，三下两下就把乱糟糟的办公室给打理了干净。
冬天的日光没有任何的温度，透过窗户逶迤在地，卿雪玉蹲在地上整理着学生的试卷，门外传来两个人的交谈。
“放心吧，我亲眼看见他走了的。”
另一个男子说：“傅予，别吧，我们这么是不是不太好。”
听见傅予两个字，卿雪玉的心疙瘩了一下。
虽然早知道会遇见那个好看的男孩子，但卿雪玉也没想到会那么早。
傅予面带不屑，将手插进口袋里，轻佻道：“我们不过是看一个平时成绩，又不是偷期中试卷，鬼知道那个老头子是不是给老子扣了很多分。”
卿雪玉蹲在地上无意听完了他们的交流。
撞见这样的场景是不是有些尴尬？待会儿他们会不会当着她的面进来去找。
卿雪玉有些忧心忡忡
有时候大脑总会让人做出很奇怪的反应，就比如说卿雪玉想的是该怎么躲着，而不是光明正大的打开门把他们赶走。
反正不过是看个平时成绩，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卿雪玉不想那么难堪，平时成绩的登记册卿雪玉她是看过的，找出来放在了桌面上，让他们进来一眼可以看见。
门声响了起来。
卿雪玉像只小猫似的收着手和脚，蹲在书桌下静静地等着他们进来。
她竖起耳朵听见鞋子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感觉一个人在慢慢的走进。
后面的人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这老头的办公室啥时候这么干净了？地面上连一点灰都没有落，难不成是请了保洁阿姨。”
傅予拿起桌面上的薄纸，拧眉道：“这东西摆在这里，像是让故意给我们看见似的。”
他开始环顾四周。
“鬼知道，快拍照拍完照我们就赶紧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