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躺在热水中,她感觉自己才放松了下来,让六皇子出手是最好不过了,否则若是将外祖家扯进来,难免最后摘不清,这辈子她不希望再拖累辅国公府了。
然而京郊的别院里,下人们已经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了,却一点林小姐主仆的身影都未见到,仿佛她并未来过这里,可她明明中午还在其中的一间客房里休憩过。
秦洛洛慌了,她急匆匆的赶去见了清怡郡主。
“郡主,静姝有消息了吗?”
清怡郡主眉头微皱,“我已经派人将别院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并未发现她们主仆二人的踪迹,恐怕她凶多吉少了。”
秦洛洛差点就跌在地上,还是飞霞扶住了她摇摇入坠的身子。
“郡主,静姝她,她不能有事。”
她含着泪说完,立马又转过念头:“派人告知六皇子殿下,其余人暂时还是封锁消息,等静姝回来,不至于坏了她的名声。”
清怡郡主脸色一黑,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居然如此为她考虑,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即使回来,也不再是懿旨赐婚的六皇子妃了。
从知道自己得手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仿佛只要林静姝消失,自己便能嫁给六皇子一般。
可为了将自己摘出来,她也跟着安慰秦洛洛:“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六皇子和林府。”
原本这次踏青至少要在别院里住一晚上的,可是因为林静姝出了事情,别院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清怡郡主带着众人趁夜赶回。
而六皇子看着眼前来送信的人颇为玩味,“郡主将我未过门的皇子妃弄丢了,如今林小姐丢了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吧?”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吓得那送信的几乎要跪下去,六皇子比郡主还要吓人。
“不,郡主已经严令封锁消息,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会有人知道?今日别院的那些小姐们,你们家郡主可交代了?”
“殿下放心,郡主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俱已交代清楚。”
夏梓扬眉目舒展,“你可以回去了,本皇子知道了。”
他收到了林静姝的信不到才不到两个时辰,郡主便派人送信说林静姝丢了,这事怎么都透着奇怪,不过林静姝身边的那个丫头到底去哪了?
“金荣,派出人去,一定要找到林小姐身边的那个丫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府的福禄堂里,老夫人哭得快要晕厥了过去,“玉堂,快去把夫人请过来。”
等秦氏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哭的肿了双眼,抱着江碧筠心肝肉叫了起来。
秦氏早已习惯,耐着性子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老夫人听到她的声音便放开了江碧筠扑上来将她抱住了,“我可怜的静姝啊,怎么偏偏遭了这样的横祸,留下咱娘俩个,天可怜见啊。”
要不是秦氏早得了消息此刻也会吓得晕过去。
她将老夫人松开,柔声细语的问:“母亲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静姝在京郊公主的别院里别人掳了,此刻半点踪迹都没有,怎么能不让我这个老太婆伤心呢,她可是懿旨赐婚的皇子妃啊。”
她这眼泪倒不是假的,毕竟林静姝做了皇子妃对她只有 好处没有坏处。
秦氏看向了江碧筠,这个消息自然是她带回来的,她很可疑。
察觉到了秦氏的目光,江碧筠上前便跪在了她面前,“是我不对,我跟着静姝一起出去,却没有把她带回来,是我的错,往后我一定会代替静姝好好的孝敬你。”
秦氏的心里仿佛被插了一把刀,幸好女儿没事,若是今日女儿有事,这些人经过想着的是谋得女儿该有的东西,真是讽刺,怪不得女儿如今这么懂事,原来她身边豺狼环伺。
林裕刚进府门便被福禄堂的人请了过来,看着一屋子的人哭成一团,他赶紧安慰老娘。
“母亲,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夫人一看到儿子,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又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
“儿啊,我可怜的孙女,她被人掳走了,如今生死不明,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她边说边捶儿子的肩膀,而林裕的大脑哐当一声巨响,旋即回过神来看向秦氏,“夫人,静姝,静姝怎么了?”
江碧筠含着泪过来:“林叔叔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静姝妹妹。”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却不妨抬头的时候一身紫色衣裳的林静姝带着茱萸柳絮从外面进来,对上她的视线,她一下子忘记哭了,呆呆的看着走近的人。
“听说你到处说我失踪了?”
江碧筠的脸色僵硬了一瞬,又立马揉着眼睛起身扑上来要抱她。
“静姝,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挺失望的。”
林裕看着自己的老娘还有夫人以及女儿等人,“静姝,到底出了什么事?”
“父亲,今日在京郊公主的别院里,有黑衣蒙面人想要掳走我,楚琴她为了救我被人带走了,我这才急匆匆的回了府。”
林裕脸色缓和了,“你没事就好,这事情交给父亲处理就行。”
林静姝心说交给你处理,你一个小小侍郎怎么处理?
能指望得上你的话我用得着去求六皇子殿下?
可面上她还是一副感动的样子,“多谢父亲。”
老夫人倒是过来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我的静姝啊,幸好你没事,你可吓死祖母了,你受伤吧?”
这倒看起来有点真心实意。
“让祖母担心是静姝不好,祖母放心,静姝没有受伤。”
从福禄堂回来的时候,秦氏心有余悸,拉着女儿的手不舍得松开,“幸好你没事,若你有事让母亲可怎么办。”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已经让六皇子殿下去找楚琴了,母亲也不必忧心,父亲现在日日宿在母亲那里,若是母亲能给我再添个弟弟妹妹静姝便十分欢喜了。”
这哄人的话听在秦氏耳里不知道多么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