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顾勇,稍后你去把严风房间里的话本都收了,免得他玩物丧志。”
“啊?”严风哀嚎,“主子,别呀!”
“主子,用不用去查一下?”顾勇问道。
沈翊摇了摇头,“不必。”
……
李言初带着几个小的下了牛车,递给了兰大叔三十文钱。
“这……太多了,不是说好的二十文钱。”兰大叔挺不好意思的,今天他还吃了孩子给的糖。
“兰大叔,您就收着吧。接下来我还要用您家牛车,我带的东西多,占地方大,而且牛车入城费也还要五文钱呢。”李言初将钱硬塞在兰大叔的手中。
“那也多了。”除去入城费,拉这一趟净赚二十五文钱。兰大叔心里不踏实。
李言初其实也算过了。兰大叔的牛车来回一人两文钱,她带着三个孩子,再加上木桶,着实占了不少地方,牛车自然拉的人就少了。
三十文钱,不算多了。
“兰爷爷,您就拿着吧。明天我们还要坐车车呢。”苏慕珊扬着小脸,嫩生生地道。
“这……”
“好,拿着。”兰婶一脸的笑容,对李言初态度更好了。
李言初松了口气,她还真不擅长这样的交际。
“你这个榆木脑袋啊!叫你拿着你就拿着,等回头给他们送点鸡蛋就行了。关系啊,就是你来我往……”远去的牛车上,兰婶的话也模糊起来。
李言初笑着摇了摇头。
进了院子,李言初闻到一股血腥味,连忙看向趴着的大白。
只见大白身边有两只死了的鸡。
“这是怎么回事?”李言初走上前。
“不是大白咬死的。”苏慕尘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色。
“哇,有鸡吃。”苏慕宇吸溜了一下口水,上前就要抓。
“有毒,不要碰!”李言初拦住苏慕宇,取出一副手套,将两只鸡拎了起来。
鸡身上没有伤口,喙部有血,鸡冠和头部的颜色也不正常。这是有人想要毒死大白。
“是砒霜!”苏慕尘冷着小脸道了一声。
砒霜?李言初对这种远古的毒素不是特别了解。
不过,兴旺村村民都比较淳朴,就算有的村民贪财吝啬,断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除了老苏家,李言初想不出还有谁。
看来自己还是太心软,给他们的教训太轻了。
“好了,别想了。娘先去把鸡处理了,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看着苏慕宇苦巴巴小脸上那遗憾的表情,李言初不由笑出声来。
这几天也没饿着他,这小家伙怎么就这么馋呢?
李言初将鸡埋掉之后,就给孩子们做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刚吃完饭,县城杂货铺的人就送货上门了。
杂货店老板赶着一辆路车,看着眼前破败的茅草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娘子,你们……就住这儿?”
李言初点了点头,“麻烦老板了。”
杂货店老板扯着嘴笑笑,“好说,好说。”
杂货店老板和店里的伙计将东西都卸在了小院里,和李言初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李言初看着眼前这一堆东西,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草率了。
东西是全了,可是,屋子没地放啊。
看来得加紧时间盖房子了。
也是,九月份了,再过两个月天就冷了。
安县冬日湿冷,不盖房子,这个冬天他们根本熬不过去。
李言初开始将其它的东西往屋子里倒腾。
三个孩子自然也不闲着,帮着李言初倒腾小件的东西。
三个崽崽,五岁的苏慕宇是最卖力的。
当李言初看到他一手将一袋二十斤的面粉轻松拎进屋里时,狠狠吃了一惊。
她这个二儿子,竟是一个大力士。
苏慕尘也极其震惊,他记得前世,苏慕宇只是擅长练武,力气很是一般。
收拾完后,李言初看着满满当当的茅草屋,郁闷不已。
其实里面只是多了两个箱笼和一些小物品而已。
新买的两口大水缸,锅碗瓢盆,养鱼的方形木桶和两个大浴桶可都堆在院落里。
李言初狠狠表扬了两个小的一番,然后哄他们睡午觉。
苏慕尘喜欢看书,早已经坐在小饭桌前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茅草屋前后只开了两扇小窗,光线太暗。
李言初将能源灯拿了出来,“注意一些,眼睛累了就到门外望望远处。”
“嗯,你要去哪?”第一次,苏慕尘对李言初如此地和颜悦色。
“我去找村长讨一些石灰石。还有,咱们家要盖房子,你看看喜欢哪块地方,我和村长提一下。”
“咱们家要盖房子?”苏慕尘不敢想象。
“是啊,最好要在十一月份前盖起来。这房子四处漏风,冬天没法住。”
苏慕尘想起前世。入冬后两个月,他还没有回来。
他们兄妹三个身上都是冻伤,若不是兰婶子和村里人私下里接济,或许根本熬不过。
不过现在好了,有她在。
苏慕尘凝着眉思索了片刻,道:“最好在村子里盖房子,现在我们居住在村外,周围也没有个邻居,若是有什么事,也没个帮手。”
“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我就和村长提一提,选一块好地方买下来。”李言初很是欣赏大儿子这份睿智。
李言初又交代了一下大白,便提着一些糕点去村长家。
她记得村长小儿子分田地时分了一座山,印象里,那座山就是石灰石山,光秃秃的,什么都不长。
而造纸,就要用到石灰。这个朝代,人们还没有没有发现石灰这种物质,而她最先做的就是用石灰石烧制石灰。
村长家在村子里的正中心,房屋也是青砖瓦房,算是村里最气派的。
李言初扣了扣门。
“谁呀?咳咳……”村长媳妇掩着嘴巴打开了门。
“咳咳,老三家的,你这是……”
李言初还是第一次见付婶子。
和记忆里不一样,付婶子憔悴了许多。
“付婶子,您这是……还没好?”
“嗐,老了,上次风寒后就一直咳个不停,总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