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秋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明寒所图谋的,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冲着荣恩王府来的。
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叶瑾秋强行稳定下来。
接下来这相亲宴便显得索然无味。
不过很多人还是在这场相亲宴上找到了情投意合的人,说到底还是成全了许多对,也算是成功了。
叶瑾秋坐在原位上昏昏欲睡,她差点儿便一头栽到桌面上。
直到日暮西斜,这相亲宴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成功遇到心仪之人的人离开之时,自然是满目欢喜。而那些未曾遇到的,失落之色也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相亲宴一过,青禾便拾掇了包袱打道回府。
甚至都没有与韩新宇告别,只是派婢子通知了一句。
叶瑾秋晓得青禾因为裴勋之事,内心格外不满。只是如此不告而别,属实忒没礼貌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日,仍旧相安无事,明珠一直未曾回来,而李恩兴许是对明珠那个侧妃之位抱有幻想,也死皮赖脸的不曾离开。
夜深,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尽靠那房内微弱的烛光缀亮。
一道小巧曼妙地身影悄无声息地朝着那有光亮的房间走去。
行至房间门口,身影停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今进入,徘徊一通,终是咬牙下定了决心。
“表哥,你可在?”李恩声音故意压低,倒是柔得很。
她也是听了秦氏所说,因为侧妃之事,孙雅与表哥之间生了嫌隙,所以今夜未曾同房。
“何事?”
良久,房内终于传来了韩新宇的声音。
“母亲做了宵夜,所以给表哥送了些来。”望着手中托盘中的糕点,李恩庆幸自个儿早有准备。
“进来罢。”
闻言,李恩欣喜之感难以言喻,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她先探入脑袋。
烛光下,韩新宇坐于檀木桌旁,手中还执着看至一半的书。
“表,表哥。”见韩新宇只着白色里衣,外披了一件外袍,李恩颇有娇羞之意。
“将夜宵放这吧。”韩新宇眸都不抬,伸手轻指了桌子:“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瞬间,李恩的面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厚着脸皮道:“表哥,不知……”
“还有何事?”韩新宇打断了李恩接下去的话。
那眸中的疏离之色拘得李恩神色怔然,她当即垂下脑袋:“没,没事了。”
此刻,门外传来了声响,韩新宇抬高声音,有些警惕:“谁?!”
叶瑾秋探头探脑,还傻笑着:“夜深幽会,幽会,幽会了。”叶瑾秋拍着手心,眸中无任何聚焦点。
李恩恨得牙痒痒,又是这个傻子误了她的好事。
“妻妹,这么晚了,你怎得会来此?”韩新宇有些无奈。
若是不来,岂非如了李恩的怨,虽这结局极有可能是李恩被赶出去。
叶瑾秋歪着头。
“罢了,我又同你说什么。”
韩新宇召来了婢子,让婢子将叶瑾秋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同时,李恩也被下了逐客令。
小玉迎来,她扶着叶瑾秋,嘀咕着:“小姐啊,您大晚上不睡觉,怎得又去乱逛?”
却未曾想,身后有女子接上了话茬:“日后管好这傻子,夜深出去乱晃,不晓得的还以为是个女鬼。”
这话阴阳怪气,正是李恩,说完此话,李恩扭动着屁股离开。
无人看到,叶瑾秋那双混沌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翌日一大早,门外便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依稀听得到有人在痛哭着哀怨。
叶瑾秋将被褥往脑袋上一盖,翻了个身继续睡,可那声音却更大了。
再睡不着,起身出去看。
这才晓得,哀嚎痛哭之人乃是秦氏。
只因一夜之间,李恩成了哑女。
李恩醒来觉得喉咙极疼,喝过水后症状未曾好转,便去叫醒秦氏,这一出声才发现竟然发不出声音了。
这哭天喊地,只因为秦氏觉得是有人暗中给李恩下了药。
叶瑾秋得知这些后,嘴角噙了丝笑容,转瞬即逝。
秦氏这点倒是所料无错,这李恩在容恩府中太过于碍眼,所以昨夜她趁机给李恩下了药。
“王爷,你定然要想法子医好恩儿的病啊,她这大好年华,断不能如此毁了啊。”
正院,秦氏跪在了地上,痛哭着,而李恩在她一旁,泪水也是止不住地流,只是张口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本王自会想法子,你们也莫要太过于担忧了。”
府医皆束手无策,此刻终于有一府医提出:“这种显然是中了毒,寻常郎中医治不了,可很多民坊间的会那些奇招幻术的人,兴许会有法子。”
“你们做医者的都没法子,那些江湖术士又怎么可能医治好恩儿。”秦氏站起身破口大骂:“我看,便是你们没能耐,才会如此说。”
府医被这般说,个个面色都不好。
“姨母不妨听府医所说,去找找那些人,兴许还当真有法子。”韩新宇揉了揉额头,颇觉烦躁:“本王会派人保护着你们。”
原本秦氏不愿答应,可也不能任由李恩这样一直哑下去,到时候再好的机会怕是都得错过了。迫不得已,只得暂时应下,回去便拾掇了东西,带着李恩登上了马车。
孙雅前去相送,秦氏掀开了车帘探出脑袋,一双小眼睛露出了凶光:“你也莫要得意太久,府医都说恩儿极有可能是被下了毒,到时候水落石出,要你好看。”
孙雅的笑容逐渐收了回去,她性子柔和并不代表是软柿子,别人想捏便随意捏:“那便望姨母早日将凶手揪出来。”她温婉一笑:“也望表妹的嗓子快些好起来。”
马车车厢抖了抖,是李恩怒急,在马车里气地干跺脚。
姜氏母女暂离开,叶瑾秋心情大好,这府中终于静了许多,唯一令叶瑾秋担忧的便是玉荷茹。
玉荷茹虽成日里待在自己的偏院里,不争不抢,可越是这样才令人愈发担忧,叶瑾秋总觉得这玉荷茹像是一条毒蛇,在这容恩王府中蛰伏着,待到时机成熟,便出来趁人不备咬上一口,她叹息一声,只希望是自个儿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