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坑村的村道上,梁潇骑着心爱的小摩托搭着孙思雨朝着诊所开去。
直到现在,孙思雨才回过神来,回想起梁潇那沉稳冷静的表现,那认真帅气的针灸手法。
她不由有些痴了。
“哎,梁医生,你真的好像我爷爷。”
“哪有你这么夸人的。”
梁潇听着对方认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很像嘛…,我小时候,爷爷治病救人也是这样的,也是用银针救人!”
“挺好的!”
“我以前不相信,可后来我亲眼见爷爷用银针救治过很多人!”孙思雨连连点头,大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梁潇心中一动,突然开口道:“你爷爷,是不是一个老头。”
此话一出,他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果不其然,孙思雨一脸鄙视的看着他道:“爷爷不是老头还能是什么?!”
梁潇无奈摇头,又试探着问道:“你爷爷…是不是叫张顺至…”
孙思雨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姓孙,那我肯定是跟爷爷一个姓啊。”
梁潇:“……”
若不是在开车,他很想给自己一嘴巴,今天这是咋了。
难道是黑色看多了,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这天底下会炼药会针灸的人虽然不多,但应该也不少。
自己咋就脑子一抽,将自己那便宜师父跟孙思雨的爷爷给挂上勾了喃?
当两人回到了诊所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诊所里还亮着灯,似乎还有人在里面。
孙思雨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厨房里忙活的香姐。
随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桌子可口的饭菜香气。
“哇,好好吃的样子,香姐你的手艺真不错,不像我,只会煮些面条…”孙思雨撇撇嘴说道。
同样是女人,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别的女人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今天怎么样,这一趟累坏了吧,快吃点东西吧。”
香姐端着菜走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梁潇也不客气,拿来碗筷就和孙思雨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脚不沾地的奔波了一天,还真是又累又饿。
“对了,阿潇,下午的时候二狗给你留下了钱,说是药钱,让我回头交给你。”
香姐说着递给了梁潇五张大钞。
“什么!五百块!你给二狗卖了什么药这么贵!我跟你说,你缺钱可以跟我提,但是不要去坑骗村里的无辜百姓!”
孙思雨看着一叠大钞,连忙说道。
梁潇的家庭情况孙思雨知道一些,缺钱,非常缺钱。
坑钱?梁潇顿时满头黑线,这傻姑娘,又想哪里去了。
他无奈道:“我就是给他一点我调制的中草药,给他解决了夫妻的困扰,五百块,挽救一个濒临破裂的家庭,值得吧。”
说着,他接过香姐手中的红色票子,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你可别乱来啊,中草药不能乱用。”孙思雨依旧不放心的警告了梁潇一声。
“放心放心,不会的,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梁潇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只能无奈的回复。
一旁的香姐看了梁潇一眼,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道:“阿潇,吃完饭我们一起去你伯父家看一下吧,你回来这么些天了,也没回去看一眼,我知道他们都很想你。”
说着,香姐给梁潇夹了菜。
却不想此言一出,梁潇却放下了碗筷。
“梁医生,你怎么了…”孙思雨关切地问道。
沉思片刻,梁潇苦笑一声。
自打自己记事起,梁潇就没有见过父母的真是模样,就连他们唯一的照片,都是泛黄黑白照。
从小,他就跟着伯父伯母长大的。
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村里人都看不起他。
他也很争气,高考考进了省城的名牌医科大读书。
在他高考结束那年,他伯母便找上了他。
说她爸妈留下来的钱已经用完了,如今,他们家妹妹也要上初中,不能再养他。
如果单单是这样,梁潇并不会怨恨伯母,但是,就在伯母跟他说完的第二天,伯母将他赶出了自己家。
这对梁潇而言,是永远难以忘怀的痛。
若不是有不靠谱的师父支持他去读书,只怕,他早就辍学了吧。
一时间,梁潇思绪翻飞。
这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许久,梁潇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伯父都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于情于理,他都要回去看看。
吃完了饭后,香姐陪着梁潇走向自己的家。
一路上,那些爱嚼舌根的村民,对梁潇和香姐指指点点。
梁潇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这么指指点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小他就见识过这些人的嘴脸。
快到伯父家时,老远便看到门口围着一群人。
还没等他走进,一道恶狠狠的咆哮声便传了过来。
“梁大木你可想好了,快点还钱,不然的话……哼哼!”
“还钱,快点还钱,没钱就把你们家的房子和几亩地给我!”
“梁大木你老婆进了牢里,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
这一群人,头发染的五颜六色,身上还纹着各色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梁潇皱眉,快步向前。
那群收账的混混看着梁大木身边的梁小芸,眼中直冒光。
为首的混子头道:“我看你女儿生的可爱,又是高中毕业,我就喜欢这种有文化的女娃子,要不,我给你做女婿怎么样?”
老实巴交的梁大木气的浑身颤抖:“你们……你们……简直混账!”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潇皱眉,他径直进了人群中。
“哥…你来了!”梁大木身边的梁小芸看到了穿着白色大褂的梁潇,天真的眼睛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阿潇,这不管你的事儿,你快走吧。”见梁潇过来,梁大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对梁潇摇了摇手,看样子是不想他卷进这场是非中来。
梁潇看了门口围着的众人,对妹妹问道:“小芸,这是怎么回事儿。”
“哥,我妈…我妈她好赌,被他们忽悠着借了高利贷,然后…然后爹实在是还不完,他们就上门来讨债了。”梁小芸眼泪汪汪的说道。
梁潇皱眉,伯母好赌,他自然也知道。
“阿潇啊,你伯母赶你走的事我是后来才知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你走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梁大木紧扣着自己的头发,这个往日强壮的汉子,如今连背影都佝偻了几分。
“大木叔!想好了吗?卖地还是卖女儿?卖地,好像也不够啊。”为首的混子一脸猥琐地朝着梁小芸走了过来。
“滚。”
听到梁大木的话后,梁潇的眼中微微一润,平心而论,大伯对他一直都不错,如今大伯家有事,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