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一想到这个就头痛,原主这老父亲到底什么毛病,而且苏若柳和苏澜儿又是什么毛病,在家享受温暖不好吗?
当然是非常不好。
苏澜儿的嘴都噘了一天了,闷闷不乐地走在花园里。
相府面积不大,五脏俱全,花园里早春的花朵争奇斗艳。
苏澜儿远远听到琴声,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就弹琴,扰人清梦。”
苏若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练琴练得更勤快了,而且每次都练同一个曲子。
她话音刚落,琴声猛地停息。
苏澜儿与花丛中的苏若柳对视,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二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苏若柳提高声音,喊住了她。
苏澜儿皱眉,“你不要假装好心,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苏若柳看向自己这二姐,身姿窈窕,容色艳绝,即便此刻皱眉的模样也有一番别样的风情。
每每与她站在一起,苏若柳就如同那扶风的弱柳,素淡得令人乏味。
难怪那日湖边,她就连落了水,也不曾得到澹台漾一丝垂怜。
她收敛异样神色,露出一贯温顺柔和的笑容:“二姐怎么还在误会我,太子殿下都说了,那日我只是疲乏了,神思恍惚,才错怪二姐,你知道的,我身体一向不大好。”
苏澜儿犹疑的看着她,“那你现在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苏若柳靠近她一些,低声道:“二姐是不是想让父亲同意你去春搜?我有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
苏澜儿本来怀疑,一听这话,顿时眼神亮起:“你说真的!?什么办法?”
苏若柳眼底涌过诡异的光,看向她时又是一片盈盈笑意:“只要父亲高兴了,我想他自然会想办法让二姐同去春搜。”
“怎么才能让父亲高兴,父亲昨日刚骂过我胡闹呢。”
苏若柳伸手指着湖边那棵高大的桃树,最顶端的枝头,已微微显出一些俏丽的淡粉色花苞。
“父亲最喜欢早春的桃花,若是二姐能亲自摘上几枝放进父亲的书房,定能让父亲回心转意。”
苏澜儿惊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摘!”
苏若柳急忙拦住:“二姐等等,先让人送梯子过来,否则你怎么摘那顶上的花枝。”
苏澜儿点头称是:“还是你想得周到。”
不多时,苏若柳的贴身婢女带人搬来一架小梯子,靠着树干。
苏澜儿试了试,十分稳当,便留婢女在树下,自己小心翼翼地踩上去。
到了空中,苏澜儿有点害怕,低头看去,树下只剩苏若柳一人。
她不安起来:“我的贴身丫鬟铃儿呢,怎么只留你一个?”
苏若柳道:“我让她们去取花瓶了,二姐莫怕,我在这里。”
苏澜儿半信半疑,“不行不信,我要下去,我害怕!”
她急着要回到地面,苏若柳眼神陡然变冷,手上暗暗使力。
苏澜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噗通”一声栽进湖底,寒意入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向她。
“救……救命,三妹救我……”
她在湖水中扑腾,语不成调。
苏若柳做出担忧的模样,揪着手帕,静静地站在岸边,喃喃自语:“是你不知死活想跟我争的。”
“这不是二妹吗?怎么在水里?”
身边传来一道恼人的声音,苏悦溜着弯,就听到有人落水呼救,一看,原来是苏澜儿。
苏若柳拧紧了眉,心里暗暗期待苏悦这次像上次一样,不要多管闲事。
只见苏悦不爽地轻叱一声,“真是麻烦。”然后将那截倒在地上的梯子移到水面。
苏澜儿是旱鸭子,越扑腾越往下沉,忽然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靠近了,不管不顾地抱紧。
苏悦把人拉到岸上,不想管她们的破事,打算走人,就见苏澜儿一边呛,一边冲苏若柳冲了过去。
两人当着苏悦的面扭打到一起。
或者说是苏澜儿单方面压制在苏若柳身上,正在扯她的头发。
苏悦看得直咂舌。
苏若柳可怜兮兮地哭喊:“二姐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苏悦一看苏若柳这戏瘾似乎上来了,就意识到不对,果然,转身一瞧,三姨娘正随苏摩朝这边走过来。
亲眼看到两个女儿扯头花,苏摩的反应比苏悦激烈多了,几乎是小跑了过来。
苏摩大喝一声:“苏澜儿!你岂有此理!”
苏澜儿闻声,慌忙从苏若柳身上起来,“爹爹,我……”
“你什么你!你三番五次胡闹,府中由着你也就罢了,将来出了府,丢的是我整个苏家的脸!”
苏摩一眼陈氏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默默抹泪,心里更为恼火:“三姨娘和柳儿一向本分老实,你竟把人逼成这样,给我去祠堂罚跪!面壁思过到悔改了为止!”
苏澜儿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明明是她先把我推进湖里的,爹爹你偏心!”
苏摩看向在场最沉默的苏悦:“悦儿你说,到底什么情况?”
苏悦哪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只知道自己一过来苏澜儿就在湖里。
一团糊涂账,再加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悦,苏摩脑仁疼,一拍脑袋,甩手走人。
苏澜儿关禁闭,府中看起来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留苏若柳每日那婉转幽凄的琴声回荡在花园里。
澹台意上门来找苏悦玩,提出说要去花园散步,苏悦直摇头。
听苏悦说完缘由,澹台意忍不住大笑起来:“boss你也有今天,怎么跟我那太子侄儿有的一拼,他听人弹琴躲得比你还快。”
苏悦忽然就想起来那日小太监说澹台漾最近在研习曲谱,很怀疑地看着澹台意:“你不是吃错瓜了吧,那天他身边有个小太监还说他研究弹琴呢。”
“不是吧,我这大侄子什么时候开始走文艺路线了。”澹台意也没放在心上,每回来找苏悦她都可以放飞自我,攒了一肚子话要说,很快就把这件小事带过去了。
苏悦当然也没放在心上,澹台意说着说着就说起过几日的春搜,激动道:“过几日我来接你,咱们去早些,听说山里灵气足,咱们说不定忽然感应了天地又穿回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