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等到人时,房间里又多了一个。
来人穿的更好些,一副油水很足的样子。
“鄙姓张,是这医馆的掌柜的。”
张掌柜的客套了几句,迫不及待说道,“这药在你手上有几株?我全要了。”
时年笑笑,“张掌柜的,这药能卖什么价?”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时年穿着,脑中一盘算。
“五贯钱,你看如何?”
时年也不清楚五贯钱是个什么概念,但当下也只能默不作声。
毕竟砍价玩的是心理战。
既然掌柜都亲自来了,那这东西,肯定也不止这个价。
张掌柜看时年面色不变,只能再开口。
“六贯,只能是这个价了。”
时年面色十分为难。
“七贯!七贯行了吧!”
八分为难……
“八贯……”
“……”
“九贯……”
“……”
“一两!不能再多了!”
一两银子,原主印象中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有两株,三两银子。”
张掌柜和大夫一通眼神,这才点了点头。
“可以。”
时年一瞬间心如刀绞。
淦,要少了!
罢了罢了,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得先把家里那三个温饱管上。
时年让掌柜的把银子换成零钱,转头便走向柜台成了消费者。
买了金疮药,祛湿药和一些干艾草,小厮还贴心的送上后院的竹篮子一个,她这才出了门。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张掌柜的就捧着三株玉肌草笑出了声。
这可是中品灵药啊!三两银子就收来了!
“这灵药,我全要了。”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张掌柜的一转头,手上的灵药都差点没拿稳。
“这位仙,仙长……”
“我全要了。”
宋清殊长了双极其温柔的眼睛,却柔不至眼底,发鬓高束,一身不染尘埃的华服利落无比,整个人犹如天上星辰。
张掌柜的嘴都快跟不上脑子了。
“好……好嘞。”
————
这厢的时年还在贯彻她的人生爱好之一。
逛街。
先是去买了十斤大米,五斤面粉,一小包盐巴和一些零零散散的佐料,直到篮子塞不下了,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一个空间。
将东西挪到了那块木牌旁边,顺便把银子也放下了。
虽然还没摸清楚这空间到底是个什么,但好歹也是个随身大背包,还能种地那种。
又到隔壁街上买了两床棉被,锅碗瓢盆。
一共才花了两贯钱。
瞬间感觉……三两银子简直就是巨款啊!
一想到这,时年都有信心往肉铺前走了。
结果三斤肉割走时年一贯银子……
一路往回走到村口,太阳都已经很高了,一路上也时不时遇见扛着锄头的村民,皆是一脸好奇,时不时看着她跟旁边的人耳语几句。
她一路低着头迅速往山上走,离家门口还有几百米远的距离,便听见了小福撕心裂肺的声音。
“别碰我妹妹!”
时年心头一震,快速跑到了家门口。
一口粗气还没喘上来,先是倒吸一口凉气。
小福被人拎着头发挂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着想下来,富贵也被两个男人压着动弹不得,另外两个妇人在房门大开的房间中不断翻找着什么。
“住手!”
时年一脚踢向拽着小福头发的女人,那女人嚎了一声将小福摔在地上。
再看看不远处药田里,连着草根都被人刨了个干干净净底朝天。
时年直接冲进屋内,随手拎了个板凳就朝着翻东西的人身上砸。
两个妇人也反应过来,跟时年厮打在一起。
不是扯头发就是扣脸的,时年怒气冲天,完全察觉不到疼痛,一拳一拳打在那两人脸上,打的她们先尖叫了起来。
“滚出去!”
那俩妇人一胖一瘦,一个贼眉鼠眼,一个肥的看不见眼,捂着鼻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时年对这几人也算有点印象,是山下刘家的人,之前原主下山领种子的时候打过照面。
三人打到了院子里,被刚上山的老罗给拉开了。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
时年还没开口,那胖胖的刘氏抢着来了一句。
“这时年不要脸,偷我家的东西!”
“?”
时年都懵了。
老罗皱了皱眉,“她偷你什么了?”
刘氏一叉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昨儿她交上去的灵草,是偷的我家药田里长的!”
老罗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黑下来了。
“你确定?”
时年都呵呵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确什么定?我家药田前儿个遭了贼了,被偷了!刚遭贼你时年就交了灵草,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时年看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便猜到她不仅惦记自己的药田有没有剩余的灵草,还惦记她的下品灵石。
至于这种情况,她小时候就已经司空见惯了,真的偷了都能转危为安,更何况她没偷呢。
“你说灵草是我偷的,你倒是说说,我偷的是什么灵草?”
刘氏眼珠子骨碌一转,“七星花!”
“还有呢?”
这句话却不是出自时年之口,而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刘氏正不悦谁这么没有眼力劲,一转头便看见了一身月白色长袍的男人,顿时腿脚一软,原地跪了下来。
“仙人!”
是昨日那个合欢宗的人。
时年只是吓了一跳,这修仙之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采香道长。”
老罗连忙行礼。
院子里人也都脸色惨白,连压着富贵的两个男人也都松开了。
整个院子里安静的出奇,只有富贵不断从嘴里吐土的声音。
时年知道自己不抓住这机会,这口气怕是要生生咽下去。
当即站了出来。
“仙长明鉴!这帮人不仅将我药田为数不多的药草全部抢走,甚至倒打一耙惦记仙长的赏赐,辛苦在山上挖到的灵草献给仙长是我的荣幸,但若是能随随便便被人抢走,坏了村里规矩不说,更是欺瞒仙长,对合欢宗不敬!”
刘氏脸色一白。
这时年几天不见怎么牙尖嘴利起来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连“仙长”本人都愣了愣。
他看向那强作镇定的刘氏。
“昨天的灵草,是你种的?”
刘氏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
“回仙长,前天药田丢了几株药草,肯定是时年给偷了!不然她拿不出来那么好的药草!”
一想到这,她顿时理直气壮。
反正这时年肯定是在山上采的,又没有证据,她只要一口咬定,她时年有什么办法。
时年冷笑一声。
“那你倒是说说,另外几株是什么啊。”
她人一噎。
“你说你药田里丢了几株药,丢了什么你不知道?”
空气中逐渐渗出来一丝让人喘不过气的低压。
时年猜得到,是这面前修真人的威压。
“下品灵土,下品灵草种子,你能种出中品灵草?”
威压逐渐加重。
时年已经喘不过气了,转眼一看,院里其他人也都面色难看,身体摇摇欲坠的。
只有富贵和小福,虽然躺的躺趴的趴,但面色如常,只紧张的看着自己。
屋内的小娃娃也安安静静的。
她来不及多想,只感觉有一股腥气从嗓子里涌出。
修真世界,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