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伤。”霍靳琛呼吸有些急。

沈黎漫人傻了：“我、我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你想我死吗？”男人苍白的声音里夹着着几分急促。

现在外面肯定都是对方的人，他之所以回到这里就是想装作无事发生，不想打草惊蛇。

因为还没确定对方的身份，但肯定和他那几个好叔叔脱不了关系。

可是、枪伤欸！

即使没有打在要害上，也是很要命的。

沈黎漫现在脑子乱成浆糊，只剩下一个想法，哆哆嗦嗦地问：“你、会死吗？”

“你要是摁得再用力点，会。”

“啊，对不起。”沈黎漫这才意识到，自己发现洞口在流血之后，双手就压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挡住汩汩涌动的鲜血。

她撤开之后，鲜血流动得更加汹涌，她看着都快哭了。

霍靳琛很想说，还没死呢，哭丧也轮不着你。

他刚张口，沈黎漫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强装镇定地问他：“真的不会死吗？我能做些什么？”

霍靳琛犹豫几秒，没想到她明明也怕得要死，还是没有选择袖手旁观。

他赌对了。

抬手指指房间某个位置：“拿出医药箱，帮我。”

沈黎漫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不是医生，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算我的。”

耳边是他脆弱的吸气声，眼前是他惨白的脸，痛苦地仰头靠在枕头上，好似连呼吸都很困难。

沈黎漫狠了狠心，这里只有自己，要是真不做点什么的话，他真的会死！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她赤着脚下床，快速拿过医药箱，借着微弱的光线跪坐在他身侧。

男人一步步教她：“拿出里面的酒精，先把双手还有需要用到的东西消毒……”

“手别抖，哥的命可交到你手上了。”

耳畔彼此的呼吸声相互交错，男人笃定的眼神渐渐平息沈黎漫的焦躁，他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

想不到两个小时还在斗嘴的俩人，现在会成为性命攸关的关系。

慢慢的，沈黎漫平静下来，照着他的话一点点摸索着开始操作。

过程很煎熬，沈黎漫不得要领，霍靳琛疼得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但他紧咬牙关，半个字也没喊出来。

足足忙碌了大半个小时，那颗小东西被取出来之后，沈黎漫看他还有气，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旁边。

好险，差点儿吓死。

缓了一会儿，她爬起来，从药箱里面找出几样药品依次处理他的伤口，最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结尾的末端甚至绑成一个很精致的蝴蝶结。

“你这包扎的手法挺特别。”

霍靳琛忽然来的这句，没有半点儿调侃，倒是多了几分轻松。

沈黎漫见他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松了口气：“你刚刚没哭，奖励你的。”

“奖励？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霍靳琛扬手捏捏自己发痛的眉心，本来想夸夸她刚刚做得很好，但是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变了味。

沈黎漫撇撇嘴：“你可真没童心，小时候就没人在你伤口上扎蝴蝶结？这是白衣天使给勇敢小孩的奖励。”

她这一句，让霍靳琛陷入长久的沉默里。

久到她甚至以为他睡着的时候，霍靳琛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没人哄过我，我也不会给自己扎这种东西。”

沈黎漫的心“咯噔”了一下，随着手机电池的耗尽，在黑暗中，彻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