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人声鼎沸的玄月观,今日闭观不接客。
观内,人前人模人样,一副得到高人样子的清虚道长活像一个市井无赖,抱着楚南璃的大腿哀嚎着。
“徒儿啊,你无情无义啊,就这么抛下为师回你那个侯府,你偷走了为师的心,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丢下为师啊!”
楚南璃眉头皱起,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清虚道长表演。
就在清虚道长再一次准备哀嚎出声时,楚南璃撸起了袖子,握紧了拳头。
下一秒,清虚道长像是触电了一般,弹跳开来。完了,立马在地上打起了滚。
“苍天啊,我的徒儿啊,不爱我了,竟然向我挥起了拳头,让我死去吧。”
楚南璃穿着道观的道袍,容貌精致秀丽,眉眼清澈明亮,有着修道之人的清明气质。别看她年纪不大,可气场却有一米八。
她整了整自己的道袍,没好气的说:“清虚道长,我要跟你强调几件事,首先,我不是你的徒弟。”
“我不管,你入了我的观,穿了我门下的道袍,就是我徒儿!”清虚哭得伤心,泪如雨下,含泪说起过往。
“呜呜呜,半年前为师救下了你,将你从鬼门关就回来,如今你忘恩负义……”
楚南璃嘴角抽了抽。
真正的楚南璃早已香消玉殒。
十年前,原主意外走丢,后被一农妇捡回家。
那妇人不是什么好人,对原主动辄打骂,让原主伺候她一家,眼见小姑娘长大了,落落大方。便要将其强行婚配,给自己家傻儿子当老婆。
原主不愿,在成亲前一晚逃出了妇人家,不料被发现了,追赶途中不慎掉落山崖,清虚在山里挖草药贴补道观,正好路过救下原主并把她带回观里。
可那时候,原主已经咽了气,取而代之的是22世纪隐世的玄门最年轻的门主。
她天生一对灵瞳,算命看相、占卜星象、观风水、抓恶鬼样样在行,就连医术也颇有造诣。
三日前楚人寻来,验明身份,要接她回京都的安阳侯府。
楚南璃伸手指着身后:“清虚道长,我早已报过恩了。我到你观里时,你的道观无处栖身,如今的道观堪称天下第一观,祖师爷的金身也是我修的,就连你这半年吃的米,都是用我赚的银子置办的。”
她为玄月观打出了名堂,香客源源不绝,道观的道士未来十年都不会饿肚子。
清虚有点心虚的低垂下头,转念一想,又大声说:“你别以为为师不愿放你下山是因为你走了没人赚银子,山下人多是非多,人心险恶,为师是为你好。”
一旁的小道士也红了眼,哽咽着说:“师姐,听说那楚子嗣众多,人员复杂,你现在十四了,这会儿将你寻回去,可见他们并不重视你。别又是要把你嫁人才寻你回去。”
楚南璃拍了拍小道士的脑袋:“放心吧,我本事大着呢,能抓恶鬼,亦能治人心。”
见状,清虚便知挽留不了了,流着眼泪哭喊:“徒儿啊,你要走可以,但你得留点东西让为师防身。”
楚南璃无奈,给了清虚一个布囊:“里面是我画的各种符篆,够你用三年了。还有你看上了我的法器,我都留给你。”
清虚忘了哭,赶紧接过检查一番。
布囊里厚厚的一叠,果真是什么类型的符篆都有,还有桃木剑,八卦镜。
清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席地而坐,观赏起看着手中宝物。
他摆摆手,咧开嘴角笑着说:“徒儿,您慢走,想为师了就回来小住。为师有事就给你传信,你可不能忘了为师。”
就这样,楚南璃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留给了清虚道长,最后看了一眼道观,两袖清风的下了山。
想我末世玄学大佬,不该困在这小小道观,必须下山好好闯荡一番。
玄月观的山脚下,楚的马车早就山下等着了。
豪华马车内,一个翩翩公子半靠着靠枕上玩弄着蛐蛐,他身旁摆放着新鲜的瓜果任其享用。
此人正是她的二哥。
楚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小厮来报楚南璃下了山,他掀开车帘连身都不愿意下,不客气的说道:“你怎么啥都没收拾还整的天都快黑了,算了,赶紧返程,小爷我都累了。”
说着,他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楚南璃打量着他,见他神色颓靡,眼圈发黑,不是纵欲过度,就是……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蛐蛐笼子上。
“二哥,你这蛐蛐笼子在吸食你的阳气,你不可再用它。”她直接道明原因。
楚烁微愣,紧紧护着自己的蛐蛐笼子:“我这里头可是装着常胜将军,为了这“将军”,我特意定制的笼子,还找大师给这笼子开了光。你不要不懂装懂!”
他这个妹妹在道观住了小半年,莫不是真当自己是大师了?
楚南璃耸耸肩,“当我没说。”
她是看在他与原主血脉相连的情分上,才好意提醒的。
兄妹两人分别乘坐不同的马车,浩浩荡荡往京都驶去。
楚南璃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与她灵魂契约的七星灵珠在穿越时意外掉落,灵珠离开了主人,灵力微弱,她只能探查到灵珠在京都的方位,并不能确定准确位置。
所以她此番愿意回楚,是为了有个落脚的地方,让她可以慢慢寻找灵珠,待灵珠寻回,这天下任她游玩,谁都困不住她。
入了夜,车队要在驿馆落脚。
楚南璃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浑身散架,刚下了马车,就听见前头马车的侍女惊慌失措的喊着:“二少爷断气了!快找大夫来看看。”
车队众人一下子慌了,全都聚集过去。
这么快就断气了?
楚南璃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只见楚烁半躺在马车上,脸上的黑雾比刚才更加严重,手里的蛐蛐笼子散发着黑气,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血红阳气,导致楚烁的面容更加青白,此刻毫无声息像个死人。
“找大夫没用。”楚南璃说罢,掏出一张符篆贴在他的额头上。
随后,再上前将楚烁拿在手里的蛐蛐笼子拿了下来。
侍女阻止大喊:“六小姐这是干什么,见二少爷出事了,就想顺手偷拿东西?这可是二少爷近日最宝贝的玩意!”
侍女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在外头长大的果然见钱眼开,一点规矩都不懂。
几个侍卫围了上来。
“他还有救,让开。”楚南璃掀起眼睑,冷声说。
“六小姐,得罪了!”一个侍卫刚说完,伸手来抢。
楚南璃灵活侧身躲过,直接将蛐蛐笼子往地下一砸,笼子顿时四分五裂!笼子里的蛐蛐跑了出来,随即一缕黑烟随即飘散而出,楚南璃再是一张符篆拍出,将其收入了葫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