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夫人来了。”
小厮容隐前来禀报。
闻声，南笙千寒顿了下，“在哪里？”然后收了宝剑递于容隐，拿起搭在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手。
容隐接过宝剑，拱手，毕恭毕敬：“就在前厅，还带了好多东西来。”
前厅
丞相夫人楼离音端坐在主座位上，放眼环视周遭。
整个前厅也就放着两张红木桌子，几个四角板凳，其中两板凳儿上面明显有残缺，窗户门框泛着陈旧的白，也就那立在门口的两盆菊花看着过去。
不过，那颜色真是让她欣赏不起来。
真是寒酸至极，连这菊花的颜色都晦气，黄色，不是给死人用的吗。
“出去瞅瞅，小侯爷怎么还不来？”
半盏茶的功夫了，还不见南笙千寒出来。
这要是给以前，她指定早就嚷嚷了，可今日，她就算再生气，也下意识压着火，因为，她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
不对，准确的说，女儿的幸福全指望他了。
几乎话音未落，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她紧着起身，看见南笙千寒走了进来。
“千寒来了，快快坐。”
她主动上前打招呼，显得很亲昵。
南笙千寒看也没看她一下，冷冰冰：“不知道夫人过来有何事？”
楼离音脸上的笑容有所僵持：“你看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一家人，我这个当婶婶的过来看看你还不行了？”
南笙千寒没有说话，过去坐在了靠近窗户的四角板凳上。
饶是下雨的缘故，他身上带着寒气，面色幽寒，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楼离音心里头那个窝火，可是狠狠攥了攥拳头。
该死的臭小子，这是翅膀硬了，当了大将军，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了。
不过，这些年在他面前，她最会的就是笑里藏刀，表面装的慈眉善目，跟过来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上次你过去府里，你大伯不是说让我帮你挑选媳妇吗？我这几天可是帮你下了功夫，嘉陵城达官贵族家里即将出阁的姑娘，我基本上都给你过了一遍，可你在外头的名声…”
说到这里她故作难为情地摸鼻子。
“所以说，在这个事情上，婶婶确实很为难，让你随便娶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吧，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毕竟你现在打将军了。
可达官贵族家的，他们又不肯嫁闺女给你，好在，婶婶磨破了嘴皮子，总算是为你相到了一处好亲事。”
话锋一转，她看向了南笙千寒。
南笙千寒眉宇不动，冷冷清清：“谁家姑娘。”
那日大伯丞相把话都那么说了，他今日要不给这女人点面子，只怕回去了在大伯面前又少不了一番诋毁。
干脆，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楼离音眼神一闪，脸上明显露出笑意：“是洛国公家的姑娘。”
洛国公？
南笙千寒心生一顿，脑海里面不自觉地出现了某个女人嬉皮笑脸的样子来，他脸上依然冷冰冰：“洛国公，指的可是洛怀桑？”
“对对，就是他家。”
“他家哪位姑娘？不是说献帝刚把他家的嫡女洛长欢赐婚给了九皇子吗？”
“呃……”楼离音一时间不说话了，翘着兰花指扭扭捏捏起来：“那个…那个啥啊。”
“这献帝虽说赐婚了，但他们到底还没成亲不是？而且，我跟那边姨娘打听过了，据说那九皇子根本就瞧不上那洛长欢，好像洛长欢也没看上他，然后呢，我…”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南笙千寒狭长的眸子闪了闪，眼神锋利，翱翔在天空的雄鹰一般。
“我…”楼离音尬笑了下，道：“害，男女之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底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相互都没有好感，这硬是撮合到一起，不是害了彼此吗？”
“然后呢？”南笙千寒开始正视楼离音。
楼离音眼神闪躲，再次支支吾吾起来。
“然后，是这样的，你嫣儿妹妹跟九皇子打小一块长大，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生了情分，本来呢，你大伯是想求献帝给他两赐婚的，没想到被洛怀桑抢先一步，你看看，这不是生生拆了一对鸳鸯吗？”
听到这里，南笙千寒总算是听出了由头。
也就是说，这才是这个女人过来的真正目的。
“皇帝赐婚，金口玉言，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耸肩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不不不，还是有办法的？”楼离音变得着急起来。
“什么办法？你该不会是让我跑去抢亲吧？”南笙千寒哂笑，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鄙视来。
楼离音噎了噎，又马上讨好：“千寒，你别误会，婶婶怎么可能让你做那种事，害，这事儿就当我没说，算了吧。”
唉！
她摆了摆手，唉声叹气：“说来也是我们嫣儿没有那个福分，就算她再跟九皇子情投意合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你为了她去求献帝改婚约吧？
唉，你大伯这辈子最疼爱嫣儿了，你说嫣儿整日以泪洗面，他看着能不心痛吗？”
听听她这话，明明都是对南笙千寒的考虑，可仔细地会发现，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逼迫。
“你大伯说啊，你这次为献帝除去了心头大患，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就算你求他任何事，他老人家都会答应的。”
南笙千寒眉峰拧起，似笑非笑：“你说我大伯想让嫣儿嫁给九皇子，那有没有想过怎样跟太子殿下交代？”
这？
楼离音一怔，瞠目结舌：“千寒你？”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朝廷里的事，岂能是一言两语就说的那么清楚的，你还小，这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今日的太子不一定就是明日的君王。”楼离音到底是经历过大事情的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露着狡黠。
“这也是我大伯的意思？”南笙千寒眯了眯眼。
楼离音捏紧帕子，看似一本正经：“没错，你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