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的双眸顿时瞪得老大,“傅婶,你……”
“我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也许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我确实控制不了……”
傅婶的眼睛中渗出一层泪水,“砚辞这孩子从小就是跟着我长大的,我担心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留他一人在世上生活实在是太辛苦了,小棠,你傅婶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这些话傅婶说的是那样激动。
听的温棠一阵胆战心惊。
“傅婶。”温棠将傅婶的双手捧在手心。
年轻的身躯带给她一丝微暖,让傅婶的身子稍微有了一丝温度。
“傅婶,你现在只是生病了,很快就能调整过来的。砚辞各方面都很优秀,等到明年,他就会考到理想院校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非常有钱的有钱人,你难道不想看看嘛?”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一个几年后将会自尽身亡的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傅砚辞的未来说给她听。
“砚辞……”
这招竟真的有些作用。
原本对未来已经无望的傅婶眼眸中难得多了一丝光亮。
似乎已经看到那个身着西装,闪闪发光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唇角难得露出一抹笑来,“说的对,不好意思啊小棠,刚刚没有将你吓到吧?”
傅婶一面说着,一面擦拭着眼中的泪水,“我最近这段时间就总是控制不住,总会胡思乱想,以后不会了。”
看着傅婶那副狼狈的样子,温棠的心中一阵心疼。
若是自己将未来的情况完完整整的说给她听,温棠甚至不知道傅婶有没有能力扛得住这一连串的坏消息。
幸好,现在那些可怕的事情还没发生,而自己,还有扭转局势的机会!
正当屋内两人说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傅砚辞回来了。
傅婶只用了一秒钟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面对温棠二人的时候,脸上仍带着笑容,那副样子让人看着心里着实是一阵心酸。
直到外面天色渐晚,温棠这才跟着傅砚辞离开。
“傅婶,你在这好好调整,我会再找机会来看你的。”
傅婶的脸上满是笑容,目送着两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又只剩下温棠和傅砚辞两人了。
想起刚刚病房内傅婶与自己说过的话,温棠的心头就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一点也不轻松。
她太过专心了,甚至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站住了脚。
温棠一个没注意,整个人竟直接撞在了傅砚辞的身上。
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赶忙站稳脚。
“刚刚我妈和你说了些什么?”
傅砚辞转过头来看着温棠,“她见到你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我能感觉得到。”
看着傅砚辞此刻那认真的样子,温棠的心中竟有一丝慌乱。
她强行压制了下去,脸上仍是一副轻松的模样。
“也没说什么,无非是一些日常关心的话,还有就是……”
她转头看向傅砚辞,这一次她的目光没有任何闪躲,是那样的认真。
“她很关心你。”
印象中,傅砚辞是个不善言辞,喜欢将所有心事都暂且藏在心里的人,很少会在他的脸上见到其他的表情。
但此时,温棠却看的那样真切。
他的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温柔。
“走吧,我请你吃东西。”
说完傅砚辞立刻朝着一家快餐店走去。
“不,不用了吧。”
温棠几乎是想都没想,“我爸妈应该还在等着我呢。”
她现在应该尽可能的疏远傅砚辞。
哪怕只是一顿饭的时间。
“怎么,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傅砚辞的声音低沉了许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说完不等温棠开口,傅砚辞直接将温棠的书包接了过来抗在了自己的肩上,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快餐厅的方向走去。
温棠欲哭无泪。
自己越是想躲开,他反而越发主动。
就像是故意要跟着自己对着来似的。
“现在的傅砚辞和印象当中的样子完全不同,是我的错觉么?”
温棠自言自语,最终摇摇头,将这些奇怪的想法暂时赶了出去,赶忙跟了上去。
不就是一顿饭么,早些吃完早点回家就是了。
“欢迎光临。”
店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内的热气瞬间袭来。
已经是秋天了,店内的空调还算贴心,带给人一种难得的温暖感。
可才刚刚走了两步,温棠便感觉到了彻骨的寒。
不远处,季宁茉正在座位上一面吃着零食,一面帮朋友补课。
原本她心情大好,讲题的时候也十分认真,却在看见温棠二人的那一瞬面色冷了下来。
“怎么了宁宁,你怎么不讲了?”
旁边的朋友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季宁茉的眼神这才注意到傅砚辞和他身边的温棠。
夏晴的面色顿时冷了一大截,“宁宁,那边那个就是傅砚辞吧?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难道是他的女朋友?”
夏晴这会儿是越说越气,“这才分手多久就有女朋友了,亏你之前还那么喜欢他。”
而旁边的季宁茉则是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轻轻地咬着下唇,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这也不能怪他,其实都是……”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那双眼也始终落在温棠的身上。
夏晴立刻会意。
距离的原因,夏晴根本听不清这边的两人说了些什么,但光是被两人注视就已经很不爽了。
“傅砚辞。”温棠低声提醒着,“我想早点回去,还是带走吧。”
“为什么?”
看着温棠脸上的表情,傅砚辞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介意她?”
温棠摇头,“不,我今天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
见温棠态度认真,傅砚辞也没说别的,转头让店员帮忙打包,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快餐店。
直到这会儿,温棠才长舒口气。
同时心中一阵疑惑。
要说自己也没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怎么季宁茉就是不相信呢?
仿佛自己真是个非傅砚辞不可,将他们从中拆散的恶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