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营三人总算拿着家当离开了青砖瓦房。
沈意清这才分出心思打量这房子。
从正门进去,左手边是三间倒座房,原先沈父还在世的时候,倒是还有个扫洒丫头并个厨娘在这里面住着。
如今只剩下厚厚的余灰,再加上零零碎碎堆的到处都是的草杆子。
正对着倒座房和大门的方向,座落着三间连着的正房并着一座耳房。
两边则分别是东厢三间,西厢三间。
这房子放在整个十里村,那也是称得上豪华的大房子。
就算旁的人家盖的起这青砖瓦房,可哪户不是一家几十口人,长辈带着疼爱的孙辈住正屋,大房带着长子住东厢房,不太放在心上的二房则带着家室蜷缩在西厢房和那粮食柴房挤在一起。
小萝卜头倒是热切的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从这间房子里钻出来,再钻进那间房子去。
沈母的心里虽然有些疑惑沈意清的改变,但总归女儿在为自己这个家考虑,日子就要有盼头了,倒也没再说什么丧气话。
沈意清简单逛了一圈,也算对这座院子有了了解,心里也就有了盘算。
如今这青砖瓦房的四合院相较于之前的破房是好了不少,但接下来让人发愁的事儿可多了。
宋家三人搬的干干净净,这院子里是半点儿有用的东西都没留。
如今这四合院里除了床榻抬不起来没被搬走以外,就只剩下镶嵌在灶台上的锅了。
沈意清现在是想做饭,连把刀,甚至案板调料什么的都没有。
当然,也没菜。
只剩下三个从破屋带过来的碗儿。
想睡个热乎乎的觉吧,暖和的被褥暂且不说,连柴火都得紧巴着用。
现在外面还是冬天,还有个把月才到开春。
而家里却只剩下两个窝窝,一捆半的柴火并着那两帖药。
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呦。
沈意清沉吟片刻,对着一旁捋起袖子打算干活的李桃之道,“娘,这院子大,房间多,您有什么想法?”
李桃之长叹一口气,“咱们只有一床窟窿到处都是的破被子,分开睡是不行了。”
“我记得只有正房的床榻是连着耳房的炕的,晚上把炕烧起来,咱们娘仨穿着衣服,挤在一张床上,凑活着破被子,倒是也能睡得暖暖和和。”
听闻床连着炕,沈意清眼前一亮。
沈意清,“那我明儿就去山上砍些树枝来,多堆点儿柴!”
趁现在雪还没化,树上的枝丫只需要简单晃晃,就能把雪抖掉。
地上的树枝倒是用不得了,潮的很,捡回来也燃不起来。
要是运气再好点儿,能找点儿吃的饱腹就更好了。
她依稀记得,有几种果子是冬季也能找得到的,就是不知道这本书里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作物。
娘仨三人捡了一块宋家三人尚未来得及带走的破烂衣裳,手用力一撕,分成三份,便在正房擦拭起来。
小萝卜头儿左右不过五岁,对四合院的记忆早已经消失殆尽,只记得这院子原本是自己家的。
如今费尽周折,回到自己家,既陌生又激动,跟在娘俩儿的身后,也不嫌累,有模有样的擦着自己能够得到的地方。
等三人把正房三个房间连带着右边的耳房收拾出来,星星早已悬挂在高空。
娘仨累的瘫倒在床上,半分手指都不想再动弹。
穿书两天了,终于能够躺在床上了,沈意清只觉得这床舒服的骨头都酥了。
“咕噜咕噜......”
生怕娘俩注意到自己,沈意清连忙捂着自己的肚子。
“咕噜......”
沈意清并着沈母齐齐的朝声响发出处看去,小萝卜头儿腆着脸笑笑。
一抹浅浅的笑意爬上了沈母的眼角,沈母左手撑着床,慢慢直起身子,“我去把窝窝热热,再把炕烧起来,吃完咱就睡!”
沈母身子可还未好利落呢,沈意清哪过意得去让她再动手,连忙爬下床,“我去我去,娘,你跟弟弟歇着吧。”
小萝卜头见两人都动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娘你歇着吧,我去帮姐姐烧火!”
看着两人溜的飞快,沈母只觉得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大女儿总算有了个沈家人的样儿,小儿子也肯喊她姐姐了。
真好。
要是日子能一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沈意清先去了里正家。
找陈婶借了一把镰刀、两个背篓,又借了一个砂锅。
她早早地把娘亲的药放在砂锅里熬上,嘱咐小萝卜头儿仔细盯着之后,随后拎着背篓就上了山。
还好原书作者为了合理化恋爱脑女配的钱财来源,给了女配一个天生巨力的设定。
要是沈意清穿书前那身子,顶多背一个背篓走平地。
而现在的沈意清,不仅能单手拎起两个背篓,甚至还能徒步上山。
等上了山,沈意清才发觉自己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山下地上的雪已经化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房檐上还残存着些。
而这山上因为海拔高气温低,几乎是一脚踏进一个雪窝。
原身脚上的鞋子也就一普通布鞋,在这雪窝里踩上几脚,早已经湿乎乎的,黏腻的紧。
这样不行。
不能往深处走了。
可是外围但凡有能吃的东西,早已经被粮食屯的少的人家扒拉的一干二净。
沈意清眉头紧蹙,思索着解决办法。
树上到处散落着成窝状的雪,早早就掉光了叶子的树枝在这雪下堆着,远远望去,眼里倒是只有雪而不见枝。
在入目大片大片的白绿间色的情况下,稍微带点儿鲜艳颜色的植物都会强烈的吸引到沈意清的目光。
一种鲜艳透亮露着红色的树闯进了沈意清的眼睛。
就是它了!
沈意清走近一看,一把一把的果子簇拥在一起,红艳艳的,特别讨喜。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火把果,虽然叫果子,但是因为其营养丰富,在粮食贫瘠的年代还被人们当做粮食食用。
其果实更是能晒成粉末,熬成果酱,制成果酒,简直是一果多用的宝贝!
唯有一点儿,这果子能从秋季长到冬季,而且会越来越红,但只有入了冬之后的果子会少去那份酸涩感。
若在入冬之前摘这果子,那就只能把人的舌头涩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