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澜浅浅的应着,突然一道特殊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里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刺耳。
陆闻舟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面色就骤然一沉。
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 ,直接推开了她的身体,“澜澜,我出去接个电话。”
温听澜还没回答,他就起身站起,步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刚那铃声,是宋智允帮他调的吧?
他平时工作很忙,根本没心思弄这些。
他的偏爱全都给了宋智允了,是吗?
温听澜上一秒还觉得心里温暖如火,下一秒她就被一盆满是冰渣子的水从头淋落,浑身上下刺骨的寒。
陆闻舟没打多久的电话,便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温听澜胸口一沉,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说:“澜澜,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你……”
“没事,你去吧,我累了睡了。”
温听澜就冷漠地打断陆闻舟的话,然后直接盖上被子卧床合上了眼睛。
这种时候,她说再多问再多都是徒劳,只会徒增自己的痛苦与悲伤,还不如假装什么都不在乎来得洒脱。
温听澜这个态度,让他有些难受。
他顿了几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道:“澜澜,你先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没一会儿,温听澜听到“咚”的一声响。
他关上门走了吧?
这一关,好像也将她世界的门给关上了,连一盏灯都没给她留下。
她平时恨不得将所有温柔都给他,舍不得麻烦他一点点事情,而那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他叫走了。
温听澜苦涩一笑,眼泪也跟着滑落。
她真的输了,输的实在是太彻底了。
许是身体实在太疼太累了,又许是肚子里的宝宝心疼他的妈妈,温听澜虽然伤心难过,但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还一夜无梦。
她这两天都没睡好,第二天一早还是自然醒的。
只是她刚迷迷糊糊睁眼,第一时间还没适应医院病房的环境,又被自己床边的坐着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做噩梦了?”
听到温柔熟悉的声音,温听澜才反应过来,“是你啊,言川哥哥,我刚没看清,以为有鬼来锁我魂了。”
在靳言川的面前,她反而比在陆闻舟的面前要放松自然。
毕竟她光屁股的样子靳言川都见过,他已经是胜似亲人的存在了,故而她可以很放松。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种话要少说吗?说多了会灵验的。”
温听澜瞬间觉得后背一凉,小小的身子往被子里一缩,就露出一双眼睛,“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说了。”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好骗,我扶你下床洗漱。”靳言川眼神里的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温听澜点了点头,注意到他一脸疲倦,“言川哥哥,你才值完夜班吧?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睡觉吧,我这里有护工照顾的,你不用担心我。”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逞强了。”靳言川沉着嗓子说,“我听说他昨晚离开了就没回来,这就是你说的好?”
伪装的坚强被看透,温听澜有些失神。
她下床时候的动作不自觉地大了些,直接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丫头,慢点!”
靳言川眼疾手快的扶稳了她,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她爱惨了那个男人。
宋智允不出现前,他确实挺好的……
这话温听澜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胸口疼得如同有把钝刀割在身上一样。
她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妈。”
“你还在睡觉吗?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袁静怡语气有些不满。
温听澜立马提起了精神回道:“我没在睡觉,妈,是有什么事吗?”
她话音刚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袁静怡生气的声音:“看来你是一点都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我昨天不是才跟你说了你没什么事就来医院陪爷爷吗?”
温听澜猛的反应过来,“对不起妈……我没忘记,我是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才…… ”
她话还没说完,袁静怡直接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你别找借口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最自私了,哪里懂孝敬长辈,亏得爷爷平时最护着你,刚还跟我说,让我对你好点!”
“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积的德,当初闻舟非要娶你,老爷子也非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好姑娘。”
“你身上的福气我们是一点没沾着,我们家倒成了慈善机构,给你们家扶贫了!这些钱财的就算了,主要是你们都结婚两年了,怎么孩子也没怀上一个?”
字字珠玑。
温听澜面色苍白凝重,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反而还毕恭毕敬道:“对不起妈,今天是我不好……等我好点了,我肯定会去照顾爷爷的。”
“你别跟我整这一套,要来就现在马上过来……”袁静怡还没说完,就话锋突变,“闻舟,智允,你们俩怎么一起过来了!”
陆闻舟跟宋智允一起去看望爷爷了?
她还想再听那边说些什么,可手机里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温听澜感觉自己的心上好像插着把刀,疼得她鲜血直流。
从昨晚到现在,陆闻舟甚至连一条信息都没有给她发过的。
“丫头?你还好吗?”靳言川满眼心疼。
她这一脸受伤的样子,根本让人看不出她在这段婚姻里过得有多幸福。
温听澜微微回神,朝着靳言川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我还好啊,没什么事,就是我婆婆打电话过来让我去看爷爷的,我刚跟她解释了。”
靳言川当然知道这事没有她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也知道她这是故作坚强。
“你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跟我说吗?”
温听澜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最关心最在乎她的就是靳言川了。
可就是因为,他们是爱自己的人,所以她才想报喜不报忧的。
“言川哥哥,我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沉默良久,靳言川眉头微拧,叹了口气,“也罢,你的性子倔强,除非自己想通,不然我说再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