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眼前的女人居然又打起了他的主意。腰弓起,和坐在沙发上的他视线齐平,满脸都是慈爱的白衣天使笑容:“忱渊乖乖,姐姐医术很好,你确定不要姐姐为你治一下吗?”
“坏女人,又想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爸爸,忠叔,救我……!”
厉忱渊一把将顾念初推开,光着脚就跑出了卧室,那慌不择路的模样,就好像顾念初变成了什么恐龙神兽,他跑慢一秒,她就能拿把刀他把的小鸟摘了。
顾念初眼角抽了抽,无奈的跟了出去,想要提醒一下傻子慢点跑。
他们住在三楼,他这速度这快的,万一从楼上滚下去,厉老爷岂不是又得找她的麻烦。
未曾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厉仁德带着忠叔居然从二楼楼梯转角处而来,差点和光脚飞奔的厉忱渊撞个满怀。老爷子只听着厉忱渊喊救命,没想到厉忱渊在逃命,一个不及差点被厉忱渊撞飞。
好在忠叔和身后的佣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厉老爷和厉忱渊。
身子刚稳,厉忱渊直接窜到了厉老爷的身后,瑟瑟发抖的像受惊的幼兽:“爸爸,你终于来了,救我!”
“怎么回事?”厉仁德不悦的皱起了眉,看向穿着睡衣追出来的顾念初。
顾念初喉间一干,突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总不能跟自己的公公说,她惦记厉忱渊那个地方,被厉忱渊当坏人了。
正犹豫着怎么解释,厉忱渊抬手指向了他,小孩告状:“爸爸,她骗我她是个医生,还说要给我看病。她分明就是看我傻,想欺负我!”
“咳咳咳……”万万没想到的厉老爷,发出了尴尬的咳嗽声。就算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买来给傻儿子当生育工具的,当也是他厉家的儿媳,他是她的公爹。傻儿子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说儿媳想欺负他……
这场面多少有点不伦不类。
同时,眼底满是失望,看来昨晚又失败了。
到底是纵横商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老人家,很快若无其事的镇定下来,吩咐道:“忠叔,你带忱渊去院子里玩会,我跟念初有话要说。”
“好的,三少爷,您先跟我出去吧。”忠叔上前拉住厉忱渊的胳膊。
一听说要带他走,刚刚还只顾着逃命保护小鸟的厉忱渊不乐意了。他被忠叔拉着,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厉仁德望去,叮嘱道:“爸爸,她就想欺负我小鸟而已,没欺负我别的,你不准欺负她。”
“你要是想帮我报仇的话……”
小傻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你骂她两句,或者让她把小鸟也给我欺负两下就行,不准打她。”
“三少爷,您快走吧,老爷是不会打三少奶奶的,放心吧。”
忠叔听不下去了,连拖带拽的拉着厉忱渊走了。
唉,傻子傻成这样了,还知道保护媳妇,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爸,对不起,您放心,我会再努力的。”所有人都走了,再次失败的顾念初,心情复杂的向厉仁德道歉。刚刚那个傻子,明明很害怕被欺负,可却怕她被厉仁德打。
看着顾念初的眼神,厉仁德训斥的话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早上激烈的吵闹声能分辨出,顾念初有在听他的话认真完成给忱渊生孩子的任务。
奈何自己儿子傻不给力,也不能怪到人家女孩的身上。
厉仁德反问:“你打算怎么努力?”
【要是不会,我找个老师,给你和忱渊报个班,你们两个手把手脚把脚的学?】
一句更荒唐的话,差点从思孙心切的老人家嘴里说出来。
“是这样的。”顾念初想起刚才厉忱渊认字的事情:“我总觉得忱渊并不是傻到没救了,我发现他还能认得些字,是吗?”
“没错。”厉仁德也没隐瞒顾念初:“虽然不多,但少量的字是能认出来的。”
一想到这,厉仁德就痛心疾首。他曾经天之骄子般的儿子,谁见了不闻风丧胆,现如今傻到连夫妻之事都不能……
想起曾经,厉仁德就心绞痛。厉忱渊自一年前那场空难事故中伤了脑子,他访遍名医无数,医生都告诉他厉忱渊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了。
厉仁德道:“看得出来,你动了给忱渊治病的脑筋。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这你就别想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给忱渊生个儿子出来。至于其它事情,现在都不重要,不要妄想给忱渊治好病就不用生孩子了。”
万一像医生说的那样,忱渊要傻一辈子,总要有个人照顾他下半生。他老了会死,等他死了,女人得了自由也会抛弃傻子,能靠得住的只有忱渊自己的孩子。
他今年七十多了,如果顾念初今年怀孕明年生子,他命硬再活个九十多岁,就调教出一个如曾经的忱渊般叱咤风云的儿子,到时候忱渊下半辈子不会再受一丁点苦。
顾念初不但不傻,可以说冰雪聪明。她一下子就能猜出厉仁德的用意。虽不喜欢被眼前这个老人家当成生育工具,但不免又因他有些动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虽然她没摊上一个好父亲,但外公对她就好像厉仁德对厉忱渊,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心中对传闻中手段狠辣的老爷子,一时没那么怕了。
“你也不用多想,结婚才不过几天,忱渊脑子不清开窍慢,说不定他过两天就知道了,看得出来枕渊还是挺喜欢你这个妻子的。”一句话,像安抚顾念初,更像安慰自己。
说完,厉仁德没有逗留,转身离去。
顾念初心中一急,追到一楼冲着厉仁德的背影道:“可是我还是想试试。”
“厉老爷,我想您也不愿意让忱渊就这么一直傻下去吧?”
“厉老爷,您还不知道吧?我大学主修的是心理学,我认识好多治疗脑疾方面的专家,也许对忱渊的病有帮助。”
“你放心,想给忱渊治病是我自己的个人意愿,与我们的交易无关。我答应给他生孩子就会给他生孩子,我会继续努力的。”
女孩的话坚定无比,即便厉仁德走远了,还清晰的传入他的脑海。
走到前院的厉仁德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朝着前方蹲在绿植旁,拿树枝戳蚂蚁的厉忱渊,心一处冻在冰川边的厉仁德,不禁有些动容。
自忱渊飞机事故中傻掉,在这个厉家多少人说着虚与委蛇的话,面上希望忱渊快点恢复,背地里恨不得他就这么傻掉,或者干脆死在那场飞机事故中?
视线微移,厉仁德朝着忠叔望去。
忠叔接受到讯息很快过来,恭敬的问:“老爷,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