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盛这么多王室子弟,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对本郡主所出之联,简直笑死个人了,咯咯咯!”
程风还没进盛天殿,便听到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子笑声。
发笑之人应该就是北齐兆阳郡主殷梦蝶。
听口气,她出的题目好像是对联。
程风剑眉一挑,疾步进殿。
盛天大殿人头攒动,不仅五名世子和满朝文武在列,连王室宗族子弟都来了不少。
只见大殿正中挂着个条幅,上书“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此千古绝对,莫说我南盛王室子弟,把天下文人都召来,恐怕也无人能对得出。”
内阁首辅连连摇头,双眉紧锁。
“是啊!”一名大臣叹气接茬:“齐人无耻,竟以此千古绝对为题,难怪东楚只能忍气吞声割地。”
殿中端坐的盛王看见程风进来了,却无视他,沉声问二世子:“弘文,你可愿尝试作对?”
众人不禁心生希冀。
二世子自幼博览群书,学识精深,在整个南盛都是出类拔萃,说不定能破此题。
“儿臣无能,无力尝试。”二世子脸涨得通红。
“弘礼,你呢?”盛王又问三世子。
“儿臣无能……”三世子头都不敢抬。
“就这熊样,还敢说尽心竭力为孤王分忧?”盛王嘟囔一句,又看向四世子。
“儿臣不会……”
盛王一溜问下来,不仅五名世子不敢尝试,连被拉来壮声势碰运气的十几名王室宗族子弟也都噤若寒蝉。
“我南盛人才济济,竟无一人敢尝试?”
盛王是个讲排面的人,有外人在场时,历来都是一副圣贤明君范儿。
但此刻,他平日的范儿都端不住了,脸色黑得吓人。
“这也叫人才济济?”
殷梦蝶冷笑:“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无人能破此对,南盛王室恐怕都是些草包吧!”
“兆阳郡主用古人绝对为题,谁能对得出?”
北盛官员七嘴八舌反驳,“这明显不公平!”
“就是!这种题我们也能出……”
“不公平又如何?”殷梦蝶冷哼道:“难道你们南盛不服?”
“别说这些没用的,用心破题!”盛王制止群臣议论。
兆阳郡主如此嚣张跋扈,明显是想激怒他与南盛群臣,他可不会让兆阳郡主如愿,给北齐开战的借口。
“还是盛王明理,咯咯!”
殷梦蝶隐去失望神色,轻蔑摆手,“也罢,本郡主就降低难度,只要在场有任何一人能对上来,此题便算过关。”
“兆阳郡主说话可要算话!”
盛王忙把目光投向内阁首辅。
南盛首辅学识文采天下闻名,应能一试。
“老臣汗颜。”首辅皓首深埋。
“郑学士。”盛王又点次辅的名。
次辅摇头苦笑。
一通点名,大臣们竟都成了哑巴,盛王不禁怒声质问:“我南盛真的无人了吗?”
五名世子和一众大臣乌泱泱跪了下去,俯首谢罪:“臣等无能,请王上息怒!”
“这不明摆着嘛,南盛确实无人了!”
殷梦蝶得意地问:“盛王是不是该按约定,履行徽昀二州交割手续了?”
程风下意识“哦”了一声。
难怪他磨蹭了那么久才过来比试都还没结束,看样子先前盛王跟北齐人讨价还价耗去了不少时间。
盛王满眼失望地扫视跪满地的臣子一圈,长叹一口气,无力地道:“孤王这就让人准备交割手续……”
“且慢!”
程风阔步上前,扬声道:“父王,请容儿臣一试。”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聚焦到程风身上。
“什么?你想尝试此对?”盛王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七不仅性子软弱,其他方面也是一团糟,是典型的朽木一块,因此才不受他待见。
今日小七虽让他刮目相看,但那是突然间转了性子,与学识无关。
想破解兆阳郡主出的难题,得靠日积月累的文学功底,小七有这本事吗?
别胡乱作答,丢南盛王室的脸啊!
盛王正犹豫,就听三世子冷声呵斥:“小七,就你那点粗浅学识,能看懂题目吗?”
“老实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他虽不信程风能破这千古绝对,但也不给程风出头的机会。
盛王暗暗摇头。
这个老三,内讧也不分分场合,把孤王之前交代过要以大局为重,齐心协力的话当耳旁风了?
听到这话,盛王不犹豫了,淡淡说道:“行吧,风儿你试试。”
他虽答应,可也没抱什么希望。
殷梦蝶眼见大事将成,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程风搅和了,不觉有些生气。
她冷笑着上前,嫌弃地从头到脚打量程风,“呦,这不是差点被下属官员抓去献给叛军,换取登州平安的南盛七世子么?”
“你三哥说得没错,你,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你这种连下属官员都约束不了的软弱无能之人,根本不在本郡主考察之列!”
程风毫不在意她的奚落嘲讽,淡然回应:“本世子是来破题的,郡主遴选夫婿之事,本世子没兴趣。”
“就你也想破本郡主出的题?”
“简直是痴人说梦!”殷梦蝶压根就不信。
程风懒得废话,扬声道:“听好了,我对的是,过兰坪,买蓝瓶,蓝瓶得兰坪,难得蓝瓶。”
嘎?
他,他居然对,对上啦?
殷梦蝶杏眼圆瞪,俏嘴大张,满脸震惊。
在场所有人也一样目瞪口呆。
真对上了?
盛天殿上,落针可闻。
这可是千百年来无人能破的绝对啊!
居然被软弱无能,平时像个小透明似的七世子轻松答上来啦?
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