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潇潇。
三月的空气微微有些凉意。
滨湖龙山公墓。
其中一座位于公墓角落,不太显眼的公墓前,如标枪一样,耸立着三道身影。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的轮廓,充满着凌厉和坚毅。
他个头不高,大约一米七五,比之后面两名一米九的壮汉,足足矮了一头,但那不经意间自然流露出的气势,却像君临天下,龙游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三人打着雨伞,一席黑色西服,一前两后,久久默哀。
“爷爷,爸,妈,落花来晚了。”
许久,青年上前两步,轻抚着眼前的墓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八年了。
八年前,他被人冤枉奸杀东湖集团董事长于虎臣的独女于珊珊,证据确凿,被判处死刑。
堂堂滨湖第一家族君家的继承人,身败名裂,打入深牢,暗无天日!
或许是天不亡他,在死刑即将到来的前一天,恰逢边境战事告急,共和国特赦死囚为国出力,他逃出生天,进入战场。
八年的军伍生涯,他从一介死囚,屡立战功,一步步如坐火箭向上爬升。
半年前,秦山之巅,大雪纷飞。
他力斩十八国联军统帅,一战封神,成为军中不败的神话!
在万众瞩目下,至尊亲自将共和国有史以来,唯一的‘五星上将’勋章,挂在他胸前。
至此,君落花走上共和国巅峰!
然而,八年为国效力,驱除外敌入侵,独镇东方,他舍生忘死,抛弃一切,到最后,却落得个家人横死的惨况。
“军帅!”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自远处飘掠而来,露出一张威严十足的脸。
萧帝临,君落花手下第一大将,三星上将,同样也是燕京市萧家的少主。
这八年,他紧随君落花的步伐,战功彪炳,威望十足。
“军帅,杀您全家的元凶,已经查到了,正如您所料,是孙家的人。”
萧帝临沉声说道:“当年您被陷害入狱,这八年,你们君家的嫡系人员,一个个无缘无故死去,正是这个孙家在暗中下杀手。”
“我已查明,当年设计陷害您入狱的,正是孙家少主孙元吉和您的未婚妻赵墨菲。他们绑架了天湖集团董事长于虎臣的独女于珊珊,再让赵墨菲给您下了药……”
“如今,孙家已经全面接手了你们君家的生意,成为了滨湖市第一家族,意气风发。”
“军帅,如何做,现在只等你一句话。”
萧帝临,和那两名一米九的壮汉,满脸怒火,杀气凛然,敢杀军帅的家人,万死难赎其罪!
君落花深吸了一口气,紧闭的双眸,睫毛轻轻颤抖。
“赵墨菲!居然是你!”
“我待你掏心掏肺,你想要什么,我无不满足。你赵家想要跻身上流社会,我也尽力协助。”
“我怎么也想不到,是你,是你勾结孙元吉来陷害我。赵墨菲,我君落花,到底哪点对不起你?”
“八年间,我爷爷,父亲,母亲,全家二十八口死于非命,我妹妹君菲夜下落不明,赵墨菲,你如此对我,我君落花,该如何报答你?”
“这八年,我为国效命,出生入死,征战边境。你恐怕没想到,我君落花还活着吧,而且还成为了共和国的战神,五星上将!”
“不必了。”
君落花豁然睁目,杀气凛冽,四周的细雨都为之一顿。
“这是我君家的事,我君落花的仇人,派人剿灭他们,反而是便宜了他们!”
“我君落花要亲自出手,他们欠我的,我要十倍拿回来,他们沾染了我君家族人的鲜血,我就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声音略显低沉,但旁边的萧帝临三人,都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哪怕是面对十八国统帅,千军万马,他都轻松淡然,稳若泰山,而今,这仿佛传至地底九幽的声音,冷彻心扉,彰显眼前男子心中是何等的刻骨铭心。
孙家,要有大麻烦了!
……
傍晚时分,暴雨骤降。
潇潇的夜雨,如刀的冷风,却吹不灭今夜孙家的热闹喧嚣。
纵然天外大雨倾盆,一辆辆豪车却乐此不疲,自四面八方驶入六星级大酒店“天居客”停车场。
适时。
天居客六十六层。
孙元吉身着昂贵西装,笑容满脸,接待来往宾客。
“孙总,恭喜恭喜了,祝令媛生辰快乐,茁壮成长。”
“王总赏脸,孙某不胜荣幸,快请入席。”
“孙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于董太客气了,人来就行,何必破费?”
“令媛周岁,区区薄礼,孙总不要嫌弃才好。”
布置奢华的大厅中,人数渐多,纵览而过,入席者无不是一方富贾名流,正可谓“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身为滨湖第一家族,孙家八年间积攒无穷底蕴,触角遍及各地,政商两届,多少都得给予几分薄面。
夜色渐浓。
绵绵的雨线遮天蔽日,迎着闪耀的霓虹灯彩,一点模糊的影子由远及近,他似幽灵一般,仿佛在虚空中闪腾,少顷,露出淡淡的轮廓。
迷离的光线打在他脸上,那张坚毅如刀削的俊美脸庞,更添几分迷幻的色彩。
纵使大雨倾盆,却淋不湿他半点衣角。
人影渐近,伫于酒店门口的几名保安,汗毛倒立,目瞪口呆。
在刺耳的“嚯嚯”声中,此人手拉两幅楠木棺材,暴雨冲刷着棺木,黑得发亮,极致地冲击着人的视觉和心理。
“这,这是什么人!在孙家嫡孙女周岁生辰之日,竟敢拉两幅棺木过来!”
“他想干什么!”
保安们精神绷紧,心脏狂跳。
“走开,无辜之人,君某不想牵连。”
来人走近,冷淡的音调有如寒冰,震颤人心,几名保安霎时如坠冰窟,遍体发寒。
即便尚未动手,但,那种滔天罩下的盖世威压,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几欲有屈膝匍匐,顶礼膜拜的冲动。
直至,此人踏入酒店,保安们才如梦初醒,匆忙跟进意图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