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川”外摆着比赛的海报,又大又宽,占据了一面墙。
为了保证公开性,今年无论什么人报名都必须亲自到达现场,并且提交之前的旧作品。
这三年来,许念安虽说整日宅在家里,一门心思地扮演着小娇妻,但霍衍生那个混蛋,过分不配合,她闲得发慌,时不时地画上一两笔,倒也没落下什么。
不过毕竟三年没出社会了,难免有些紧张。
许念安戴着墨镜,海藻般的长发飞舞,故作镇定大步流星地朝前台走去,那架势不像是报名的,倒像是要逼宫。
标准笑容的前台一时有些紧张。
上面才通知了她们卢总要来,该不会这么快就来了个送上门的吧?
长这么漂亮,干什么不好,非得上赶着当拜金女。
前台惋惜又轻蔑,“不好意思,需要预约才可以……”
“啊?报名还需要提前预约?官网上没说啊。”
许念安摘下墨镜,挂在手上,茫然地眨了眨眼。
“啊??”
前台比她迷茫。
什么报名?
现在投怀送抱还得排队嘛?
许念安长得太过漂亮,即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长到脚腕的驼色风衣,素净的白衬衫以及黑绒阔脚裤,长发也未曾刻意收拾,散乱地扎了个低马尾搭在肩后,零碎的鬓发慵懒地垂在额前。
偏偏太阳从微微西边的位置洒落进来,照在她脸上,细软的绒毛好似在发光。
一双滢滢水润的眸子晶莹剔透,好似琥珀。
前台忍不住的多看了她几眼,心下微微感叹,但嘴上还是本能地说,“抱歉,这位小姐,你可能走错了,繁星娱乐在后面那条路。”
牛头不对马嘴。
旁边的秦川江噗呲一声笑了。
他拍着还在茫然中的许念安调侃道,“哟,咱们的安安太漂亮,人家这是认为你来应聘艺人呢。”
许念安顿了下,恍然大悟。
她勾着殷红的唇,手臂搭在台面上,泛着光的杏眸灵动地眨了下,“能被错认,那是我的荣幸了。”
“谢谢小姐姐的夸奖,不过,我可不是来应聘艺人,而是来报名参加‘build’设计大赛的哦。”
那双眼就跟蕴满了桃花般,半魅半笑,勾人心魄。
尽管是同性,可前台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她尴尬地指着电梯,“抱歉!报……报名的话在十二楼。”
也不怪她。
“build”的门槛很高,想要参赛必须拿到总会发出的邀请函才行。
能得到总会认可的设计师,屈指可数。
其中这么年轻的,也就那么几个。
前台在脑海中翻遍了,也没对上号,她见许念安要往电梯那边走,连忙喊住,“小姐,上楼是需要出示邀请函的。”
美人总是令人优待。
所以前台生怕许念安不知道,到时候丢了脸。
许念安“哦”了一声,从包包里掏出她前两天才收到的邀请函,镀金的封面带着独一无二的奢靡,右下角依然写着一行花式楷体——
“蒲草”。
她在学生时期的笔名。
见状,她身边的秦川江都不免染上几分倨傲的得意。
五年前,“蒲草”以一副哥特风格十足的鬼屋设计图在国内大赛“fancy”中取得第一名,紧接着又爆出大学生杰出作品代表的那副“若梦”也是出自她之手。
唯美如画的欧式园林,抑郁而压抑的哥特,流云似水的古风桥廊……
风格不一,却都同样的优秀。
“蒲草”如同一匹黑马,用短短两年的时间享誉华夏。
就在众人都好奇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时。
对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了圈,收了名,从此没了音信。
钟灵毓秀,人才辈出。
三年,却仍旧没能让人忘记曾经还有一位“蒲草”。
直至今日。
前台愣愣地登记了信息,愣愣地看着上面的签名发呆。
“咋了?神被勾了?”
面前的桌子被敲了两下,前来换班的同事挥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小丽,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前台小姑娘整个人都飘了,仿佛快要上了天,她的声音都在抖。
同事好奇地问,“谁啊?”
“蒲草。”
“谁?”
“蒲草,没错,就是蒲草。”
见有人比自己还震惊,前台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激动地指着那行秀丽的签名,“看见没,真的是蒲草!”
“不可能,她不是得癌症死了吗?!”
“啥,得癌症了?不是自杀了吗?!”
“……”
楼下的沸腾,许念安暂且不知。
她在秦川江的陪伴下,上了十二楼,门口还有人,正在排队填表,她有些紧张,整理了下长发,“早知道化个妆再出来了。”
她都忘了还要录像这件事了!
秦川江安抚地搂着她的肩,“怕啥,咱们家安安天生丽质,就是素颜也秒杀一片,甩那个什么陆瑾萱十万八千里。”
大手一挥,潇洒得要命。
噗嗤。
许念安乐了。
瞬间紧张的情绪消失。
“下一位!”
里面在喊她,许念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挺胸,自信满满地走了进去。
秦川江盯着她纤薄的背影发呆。
……
“build”的承办,无疑是件大事。
卢杰从李季言那边蹭了顿饭,偶遇了过去找他的霍衍生,便兴致勃勃地将两人给拽了过来,说是让把把关。
这可是老爷子头一次放权。
可不得好好把握。
“这次来参赛的设计师不少,都是国内外有名的,平时可难见着呢,生哥,你回头可得好好认认人,不是说霍氏要建什么度假村嘛,直接从这儿找一个,省事!”
卢杰是来炫耀的。
那得意洋洋的姿态,跟开了屏的花孔雀似的,尤其配着身上的粉色棉服,顿时更像了。
霍衍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没说话。
卢杰早习惯了他这副跟欠了谁钱似的臭脸,毫不在乎地勾着李季言的肩,“哥们这是要发达了,知不知道,这场比赛要能搞好,讨了老爷子欢心,老子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不用愁喽。”
李季言嫌弃地把他胳膊往旁边一甩,朝天翻了个白眼。
“美得你。”
三人刚到一楼,就听见大厅闹呼呼的,一堆人挤在前台那边叽叽喳喳的。
顿时,李季言乐了,“嘿,花孔雀,你不行啊。”
卢杰黑了脸,觉得有点丢人。
尤其是当霍衍生那若有若无,无声却似有声的漠然眼神瞥过来时,更是黑得混了红,“咳咳咳!!!”
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也没人理他。
“肯定是诈骗,人早死了上哪参加比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