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你...已经确诊为恶性肺癌晚期!”
夏云朵手里捏着一张诊断书,脑中一瞬间空白,十指却下意识的颤抖不已。
医生的话像是从远处渺渺飘来,听不真切。
“夏小姐…”坐在桌后的白大褂秃头医生推了推眼镜,担忧的轻唤她。
眼前的病人穿着一身淡雅精致的休闲装,圆领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她有着瀑布一般的长发,白皙的肤质衬出完美的五官。
医生忍不住轻叹一声,感慨着摇了摇头。
“我还剩多少时间?”夏云朵终于回过了神,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还有三个月,你……”医生顿了一下,沉声说道,“还有时间再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三个月!
催命符一般的诊断书就握在她手里,医生死亡般的确诊宣告就在她的耳畔,由不得她不信。
夏云朵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头疼欲裂,几欲炸开。
“夏小姐,你要保持良好的心态,才有益于你的病情。家人的关心和照料也是很重要的。下次你最好带着你的家人一起来。”医生好心的叮嘱。
“呵…”夏云朵不禁苦笑出声。
家人?
父母早已车祸去世。
而与她结婚七年的那个薄情丈夫…
能算是家人吗?
她一只手拿着诊断书,一只手扶在桌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去,走到楼层的尽头推开了消防门。她进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颓然得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得靠着冰冷的墙壁。
她拿出手机,熟稔的按出一串号码,纤长的手指放在拨号键上空,却久久落不下去。
这个号码属于一个她深爱了七年的男人。
赵至臻!
也是她结婚七年的丈夫。
她与他的婚姻,是用她父母车祸的巨额保险金入股他的公司为条件换来的。
彼时他刚刚创业,经受多次打击,公司入不敷出几临倒闭,于是不得已答应了她的要求。可这也导致了他对她的厌恶!
她用一张结婚证成全了她的爱,她与他并肩拼搏成全了他的野心,却终究敌不过“他不爱她”这个事实!
“啪”的一声,夏云朵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手机应声而碎。
告诉他又如何,难道还能奢望他可怜自己,陪自己好好过完这三个月!
他对她的恨已经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
她将头埋进双膝,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在公司里与他并肩五年,公司已经上市。两年前她为了他回到家专心做家庭主妇,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她甚至觉得生活已经在开始变向好的方向,她在努力着,她幻想过有一天可以得到他的爱。
但为什么上天要给她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三个月她可以做什么?
七年都暖不化的心,区区三个月又能奈何!
······
别墅三楼的主卧阳台。
夏云朵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神情清冷的看向别墅大门。
一室黑暗。
在隐隐泛白的月光下,她的一袭真丝睡裙红的似一团燃烧的火焰。窗外偷偷溜进来的微风,撩拨着她一头披散开来及腰的秀发,室内充盈着她的体香。
她手里握着两份薄薄的文件,上面“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人眼目。
凌晨,别墅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倏地停下。
呵,终于回来了么!
夏云朵挑了挑眉。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从迈巴赫车后座走下。下人赶紧将别墅前院的院门打开,男人身形微晃,往别墅内走。
一分钟后!
“嘭”的一声,卧室门被人大力踢开!
夏云朵不自禁的身子一抖。
夏云朵往卧室门口看去,男人身上的高定西装衣领已有些歪斜。他整个人因着一丝醉意,双眼泛红。他直愣愣的盯着站在阳台边的夏云朵,像是黑夜里嗜血的猛兽!
男人走进夏云朵,连带着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向夏云朵逼近。
“啪”的一声脆响,男人重重的一巴掌甩在夏云朵的脸上。
“你今天去律师事务所转移财产了?”男人的声音仿似来自地狱,阴冷至极。
“呵…”夏云朵冷笑,“至臻,我们结婚七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一改往日在他面前的低眉顺眼,声音冷冽异常。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的彻底,就不能再有所留恋,他越恨她,她离开的越轻松!
她今天离开医院,就去了律师事务所,安排好了所有的后事。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她去了那里?
“品如今天已经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赵至臻脸上迸发出无尽的怒意。
他本已经在胸中憋满了怒火无处发泄,夏云朵竟然还敢在他的面前呛声反驳,更是让他怒意滔天。
夏云朵死死捏着手上的文件,指关节都已经有些发白。
又是林品如!
两年前她回家全心照顾赵至臻,林品如也在那时进入公司。自此这个人的名字就被赵至臻不断提起。
次次见面都对夏云朵挑衅。林品如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嫁进豪门的拜金女!
赵至臻宁愿听信林品如那个女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我有事和你说!”再开口时,夏云朵已经强迫自己平静。
她不想要再进行这个无聊的话题,林品如说了自己什么,赵至臻又误会她了什么,她统统不想管!
“你别岔开话。我在问你,你是不是想要转移财产?”赵至臻被夏云朵不解释和无所谓的态度所激怒,脸上寒霜密布,手指狠狠捏紧夏云朵的下颌骨。
“至臻,如果我贪钱,当年我就不会入股你的公司!”夏云朵的心,被赵至臻的逼问刺痛的麻木。
七年了,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你还好意思提当年!你入股公司逼迫我娶你,股份是你的,我也被你困住。你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盘!”赵至臻微眯着墨黑的眸子,暴喝出声。
他放在夏云朵下颌骨上的手又加重了一份力道,恨不能直接掐碎她!
这七年对于他而言犹如天天束缚在牢狱里。夏云朵不提还好,一提起,更是让赵至臻戾气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