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揶揄气得宋鹤头顶冒烟儿!
但,大男人能屈能伸。在家中抗婚多年的宋鹤早已悟许多道理,其中一个便是当敌人强大得你需要依靠她的时候万不可与之针锋相对,否则你会死得很惨。苏添幸不是爱他的脸吗?
宋鹤觉得他可以为性命牺牲一下色相,没想到没被苏家堡的暴力丑女糟蹋居然便宜了苏添幸这么个粗鲁又小气的女人……
怀着悲壮的心情宋鹤调整面部表情准备来一个男版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你不能走,”书生先一步叫住苏添幸,匪首还昏迷着因为久病撑着强壮的匪首他显得很吃力,火势被风一吹越发大起草灰被吹得四散,他剧烈咳嗽起来,“他是匪首,你们应当捉他归案,方能让你们功成名就。”
他嗓子发哑,“求你们,救他出去。”
言罢,竟对着苏添幸跪了下去。
“要立功的是他,至于他死的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苏添幸挑眉冲宋鹤道:“宋大人扬名立万的机会就在眼前,你可不要错过啊。不过,看你也不像是能带他出去,若是你求……”
“女侠救命!”
宋鹤的没节操再次刷新苏添幸的认知,他毫不犹豫求她,“求女侠救命,今后女侠让我陪吃饭我就陪女侠吃饭,让陪逛街就陪逛街,让穿衣服绝不脱裤子!”
苏添幸:“……闭嘴!”
“我一人之力最多带走两个人,宋鹤不能死,你和他,我只能管一个。”
她说得残酷却是如今必须面对的情况。
书生原本身体就差,若是自己跑肯定会被烧死。但他若是弃了匪首有苏添幸护着还是能活着。
“那便保他。”
书生惨然一笑,将脖子上的一块玉牌取下挂在了匪首脖子上,然后将匪首交给宋鹤对两人郑重的行了一个礼,之后转身张开双臂恍若振翅而飞的蝶冲入火浪里……
“十年苦寒窗,一朝天子臣,十五年渡山匪。世人负我,唯刘兄……”
书生衣裳头发瞬间燃起,他整个被火焰包裹直至声音消失,宋鹤眼眶倏然一红,苏添幸心中大震,他竟选择这个方式让他们放心,这是用自己的命换匪首的。
“快走。”
宋鹤一抹泪,扶紧了身旁的匪首,“不能辜负他的……一番情义。”
“走啊!”
宋鹤冲苏添幸大喊,苏添幸抿唇眸光倒映着化作火人的书生,“未曾想,他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世上最不能以身份地位断的便是人之风骨情义。”
宋鹤扶着匪首抬脚走身上重量却是一轻,却是苏添幸扶了一半,这下便能走快不少。
但夜里山风一吹火浪如迅猛的兽穷追不舍,稍慢一点屁股都要被烤焦。
他摸一把屁股觉得甚是烫手,不说带走匪首就连他和苏添幸今天也难保性命。
“你带他先走,我将沿路树木枯草砍掉阻断火浪。”
身上一重苏添幸转身拔剑砍树,宋鹤想问问苏添幸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她能砍掉多少?风一吹火就跑到人前边儿去了。
讲义气是讲义气,脑子却不大好使。
宋鹤将匪首往她旁边一推,夺过她手中剑,“方才他们想逃走的山道便是生机,你力气大带他去,我来砍树。”
侠骨江湖里泡大的苏添幸哪里肯,正要拒绝却听得宋鹤厉声大吼,“听话!小姑娘家家添什么乱!快滚!”
匪首失去倚靠砸在地上,宋鹤又是一吼,“扶起他,从小爷面前消失!”
抬脚挥剑又砍掉一丛矮树。
火浪已经逼近,苏添幸从扶变成背,提气运起轻功,暗道已经近在眼前。
一到暗道口就感觉冷幽幽的风直往身上吹大半夜的苏添幸打了个寒颤,暗道口都是石头累积料想应是做了其他布置,苏添幸将匪首送进去为保周全她点了他的穴道可保十二个时辰动弹不得。
她还要去救宋鹤。
宋鹤已经往这边跑了,苏添幸的办法能隔断一时确实不假,可他体力有限打小精贵娇养的人哪里干过这等粗活?
宋鹤估摸着时辰追甘苏添幸而去,跑了几步发现不对,周围石头的摆放甚是像他曾翻阅过的机关阵,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他苦苦思索脚下已经避开某些地方,这时候听的空中传来一声娇喝,“宋鹤!”
但见姑娘凌空而来,见着他皱着的眉眼一松便落下,好巧不巧正在阵法中央!
“躲开!”
苏添幸脚已经落下,宋鹤来不及想用尽全力朝苏添幸冲去,爆发的冲击力将苏添幸扑开。
冲撞之力让怀中姑娘身躯越发显得柔软,宋鹤唇擦着苏添幸颈脖而过落在她耳后的细腻处,旖旎暧昧只这么一刹,快得两人的脸都还未发红就听得“轰”一声竟平地炸开了!
火药!
炸药炸开碎石泥土击来的疼痛让宋鹤轻嘶一声,他下意识的抱紧苏添幸腰身。
少女的身躯柔软得不像话,但因练武的关系纤细腰身却让人觉得分外柔韧,一颗碎石击中他后脑勺宋鹤这副娇娇弱弱的身躯终是昏了过去。
至始至终他都将少女护在身下。
宋鹤睁眼瞧见的是自己那顶琉璃青的帐顶,鼻端是中等冰片香,他嫌弃的皱眉,这等品相怎么也入了他的屋子?
“醒了醒了!”
闯入眼帘的是一张胖饼圆脸,黄厨娘一脸担心,“小鹤儿你怎样?哪里还痛,跟姐姐说说。”
啪嗒!
梦醒了,他不在将军府,他在鸟不拉屎的状元镇呢。
“老杜你快来看看人是不是傻了?怎么不说话?哎哟我的小鹤儿啊,果然美人多劫啊!”
宋鹤扯扯嘴角他想问问黄厨娘打哪儿学来这么文绉绉的话,又觉得这话说得他分外舒坦,于他分外贴切。打小和苏照扯上关系了他可不就是多劫嘛!他京师玉面小郎君可不就是美人俏郎嘛!
“老夫杜如兰!不叫老杜!”
白胡子的老大夫纠正黄厨娘一边搭上了宋鹤的脉,摸着胡子闭眼细细诊了后侧头对盖上香炉盖子的苏添幸道:“苏姑娘无需担心,宋公子已经无碍,只需好生静养即可。”